胤禟瞥了他一眼,不屑的道:“当然得有几分道理,否则谁信呐?”说着,便低头啜茶。
“我倒觉得这事有几分可信。”胤禩沉吟着道:“十四弟行事历来出人意料,此事倒有些象他的风格。”
“八哥,散布流言之人,可是高人,您看看那些个分析,精辟透彻,非是一般人所能为。”胤禟略略一顿,才沉声道:“我很是怀疑,是老四出手了,散布谣言,可是老四的拿手好戏。”
老四出手了!胤禩面色一沉,九弟说的不错,此事极有可能是老四所为,挑起八党与十四党相争,老四才有机会,否则,他根本没机会可言。
胤禟接着又道:“八哥,鄂伦岱整合步军营应该还要几日时间,咱们不妨再静观几日,再做决定,十四弟的海军在南洋,即便他能飞鸽传书,可舰队北上却不能飞,至少亦要半月左右,才能抵达天津,咱们的时间相当充裕。
静观几日,一则看老四和十四弟接下来会有何举动,二则,皇阿玛才昏迷六日,多等几日,看看会否有变化。”
胤禩微微点了点头,一旦公开争储,可能会发生很大的变数,届时,身不由已都有可能,自然是越稳妥越好。
……
黄昏,夕阳西下,整个京城都笼罩在暮霭之中,落日的余辉洒落在紫禁城金黄色的屋顶瓦海之上,将紫禁城映衬的分外辉煌。
京城的大小官员这几日却都是人心惶惶,无心办差,一众大员亦是忙于相互拜访,探听消息,议论朝局,各部院衙门的大小吏员也跟放了羊似的,早早的便歇衙回家。
崇文门,步军统领衙门却仍是一片忙碌,新任九门提督鄂伦岱仍然在见人说事,主官未走,一众属官哪里敢动,尽自心里腹诽,一个个却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装出一幅忙碌无比的样子,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但这位新提督升衙署事不过六天时间,已经烧了无数把火了。
这几日,步军统领衙门堪称是京城最难熬的衙门,一众副将、参将衔的步军翼尉、协尉、副尉被翻来覆去的调来调去,不停的折腾,稍有怨言或者是怠慢,立马就会招来一顿急风骤雨般的训斥,随后,不是坐冷板凳便是靠边站,以至于步军营上上下下的将领官员一天到晚都紧绷着一根弦,人人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一众将领们一天到晚累的要死,九门提督鄂伦岱同样亦是劳累不堪,他心里很清楚,必须尽快的整合好手下的将领,以免要大用的时候出现窝里反或者是指挥不动的现象,康熙的情形现在很不乐观,手下这批人马可能随时会派上大用场。
从签押房出来时,天色已经微黑,鄂伦岱跨上随侍的亲卫牵过来的坐骑,也不言声,便催马前行,两旁早已候立多时的亲卫立即催动坐骑跟了上去。
北城区,北锣鼓巷,鄂伦岱一行五十余骑打着火把刚刚准备转入净土寺胡同,最前面开路的两个亲卫便一声闷哼,从马上栽了下来,火把也掉落在地。
鄂伦岱老于行伍,昨日又刚刚被八阿哥叮嘱注意出入安全,一见这情形,立时就意识到有人行刺,还不待亲卫反应过来,他便一个蹬里藏身,耳中登时就听的几声闷哼从前后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