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胤禟、裕亲王保泰二人没料到胤禩竟然一下就能搁开手,而且能够设身处地的为老十四着想,心里都不由暗自佩服,倒是小瞧了八哥的器量,老九胤禟迟疑着问道:“八哥这翻苦心,是否与十四弟通通气?”
“这是自然。”定下心来,胤禩仿佛轻松不少,微微笑道:“给十四弟带话,八哥愿意做他的磨刀石,我这番话,原话说给他听,看他是什么意思,尊重他的决定。”
……
正午,烈日当空,德州近郊的一处大棚茶档,二十多个身着劲装的彪悍汉子将整个茶档都包了下来,一应闲杂人等都被远远的赶了开去,树荫下,另有三、四个汉子在给马匹饮水,二十多匹马都是清一色的骏马,不过却都是浑身汉湿,一看就是经过长时间的奔跑。
茶挡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四阿哥胤禛亦是一身寻常劲装打扮,沉着脸大口的喝着粗茶,从杭州到德州,二千多里,他硬是四天时间就跑到了,最迟明天午时,就能够赶到京城。
喝着淡淡的大碗茶,胤禛默默的想着心事,德州的信报还未送来,也不知道京城现在是什么情形,不过才四、五日光景,被必还来得及赶上这出好戏,转而,他又想到,不知道邬思道现在赶到什么地方了,估计也慢不了多少,应该进入顺德府地界了吧。
正自默想,一名护卫急步赶了过来,低声道:“主子,德州的信报送来了。”说着递上一个小蜡筒,胤禛捏开一看,脸色立时就一片铁青,上面仅有六个字,“太子兵败投降。”太子竟然败了,仅仅入京三天时间就败了?而且还是投降!他投降难道就能逃脱终身圈禁或者是鸠杀的下场?太子虽然暴戾,但却不是蠢才,何以会做出这等蠢事来?即便是逃往西北,苟延残喘,也比束手就擒强,至少还有机会不是?难道康熙未死?
失神半晌,胤禛才回过神来,略微思忖,便吩咐道:“就在这驿道附近找个庄子,先住下来,派人沿途回头接邬先生。”沉吟了一下,又问道:“德州难道不知道我的行程?为何只有鸽信?”
护卫躬身回道:“回主子,奴才问过了,昨日的快信要黄昏才能送到。”
胤禛点了点头,道:“随到随送。”
一行人就近寻了个庄子,花了点银子雇下一处院子,胤禛连着在马背上颠簸了四天,颠的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一躺下就浑身酸疼,虽然极为疲累,他却是半晌睡不着,京师的前几日的详报,他在徐州就已经收到,对于京师前几日的情况可谓了若指掌。
太子捏着众多的朝廷大员和宗室亲贵,手中又握着二万多人马,对京师的防务亦十分熟悉,何以不过三天时间就兵败投降?这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用想,定然又是老十四的手笔,老八没这份能耐,想到这里,他不由暗叹了一声,无心再想,很快就熟睡了过去。
黑甜一觉,醒来时,天已麻黑,胤禛就着移过来的灯光细细看完快马送来的细报,心里一片冰凉,特别是附在信尾那一段,老十四竟然在‘澹泊居’宴请老八一党,十四党与八党合到一块了?
他起身来到院子里,缓缓的踱着步子,康熙果然未死,而且还是隐身于海军,老十四的海军,不过三千人,居然不到一个时辰就攻下了阜成门,太子在安定门率七千人被老十四劝降,八党与十四党合并。
眼下的情形,老十四可谓是如日中天,既获得了康熙的绝对信任,又乘势合并了八党,而且解救了如此多的大臣宗亲,不仅深得人心,而且声望亦达到了极致,实力也膨胀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