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容入内,一落座,胤禩便道:“太子、三哥发动兵变挟持了群臣、囚禁了众宗亲贵胄,马帅可已知晓?”
一听竟然是兵变,马高鸣立时就出了一身冷汗,忙喝道:“来人!”
“大帅有何吩咐?”一亲卫进来行礼问道。
马高鸣沉声道:“关闭营门,严加防守,未见本帅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喳。”亲卫当胸一揖,转身出去传令。
马高鸣这才转身对三人道:“绰尔济方才谴人送来手令,说已经找到皇上遗体,并在三岔河水师大营设下灵堂,着各营将领前去拜祭、护灵。”
太子好快的手脚!胤禩与马齐对视了一眼,心下皆是暗自惊骇,马高鸣对二人来意亦是清楚不过,当下不待二人开口,就兀自说道:“我系皇上一手简拔擢升,不敢有违皇上圣训,自当严守军营,以待皇上消息。”
一听马高鸣先行开口堵死了话头,胤禩不由一滞,马齐却是开口道:“尔既是深受皇恩,值此社稷危急时刻,岂能明哲保身,任由奸邪之人胡作非为?眼下宗亲被囚,群臣受控,尔若仅图自保,日后,又有何面目见皇上?”
马高鸣登时就额头见汗,心里却是大骂,娘的,连保持中立都不行?这可真是苦也!
一见马高鸣犹豫,胤禩立刻就说道:“马帅且放宽心,只须您帮着解救出群臣,宗亲即可。”
话是说的漂亮,可一旦踩进去了,我还能抽得脱身?马高鸣一阵腹诽,眼下康熙生死未明,形势复杂万分,更是瞬息万变,一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不仅是他,连带着这八千儿郎都要跟着倒霉,跟着八阿哥去趟这趟浑水,实属不智,还是先观望的好,至少也要等到康熙的确切消息再做决定。
拿定了注意,马高鸣陪着笑道:“宗亲也好,群臣也罢,终不及皇上重要,况且宗亲、群臣并无性命之忧,目前,搜寻皇上,方是急务。”说着,他站起身一揖道:“承蒙八爷厚爱,火器营随时躬迎八爷前来,眼下军务繁忙,还望八爷恕罪。”
……
一阵接一阵,来来往往不间断响起的马蹄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露宿在天津城外,无家可归的流民们纷纷被惊醒过来,望着远处不停跳跃的星星点点的灯火,听着由远而近又及远的马蹄声,人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清楚肯定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要不这些兵丁大半夜骑着马打着火把四处穿梭为那般?
今夜注定无眠,因搜寻康熙下落,而零散驻扎在海河下游的各旗各营各翼的将领们亦是一夜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