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善闻听之后亦未在意,匆匆赶往三岔河总口,不料,在总口门前,他竟然被两名护卫拦住了,居然有人鸠占鹊巢,他顿时就火冒三丈,泼皮本色正待发作,却听的一人笑道:“三弟安然无恙,我可就放心了。”
一听是二哥满都护的声音,海善立时就知道肯定是八阿哥在里面,脸上当下就露出了笑容,亲热的道:“二哥,一出事,我就四处打听,闻知您没事,我才放心,侄子们都没事吧。”
“还好。”满都护微笑道:“进来吧,八爷在里面。”
海善虽说投了老十四,但尊照胤祯的吩咐,并未在外宣扬,他原本就是老八一党,当下也不见外,急步走了进去,一进屋,才见八阿哥胤禩,上书房大臣马齐、多罗顺承郡王布穆巴都在座,他忙上前见礼。
胤禩摆了摆手,笑道:“海善来的正好,借你宝地歇息一晚,这是你海关的总口,你派兵丁把守门口,免的让人起疑。”
“八爷这不是见外嘛。”海善笑着道:“我这就去安排。”
布穆巴却是迟疑着道:“海善到底是十四爷的人,还是……”
“都一样。”胤禩微微笑道:“借用十四弟一句话,肥水不流外人田。”
马齐闻言一喜,八爷与十四爷私下竟是有此协议,当下便捻须笑道:“既是如此,可就稳操胜眷。”
胤禩却微微摇了摇头,轻叹道:“形势不容乐观啊,之前,谁也不会想到太子在海军中还有如此大的势力,咱们在海军中安插的人手不少,可在老十四的整顿下,都已经派不上用场,由此可见老十四的手段。
但太子的人却能安然无事,可见隐藏之深,在海军如此,在禁卫军中又安知没有太子的人?此事大意不得,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八爷虑的是。”马齐颌首道:“太子在位三十余年,受其恩惠和提拔的人员不在少数,况且他又明知被废在即,难免会有鱼死网破之举,即便再小心亦不为过。”
多罗顺承郡王布穆巴是少有的八大铁帽子王之一,亦是坚定的八党骨干,曾惨遭太子凌辱,与胤礽可谓是誓不两立,听的谈及太子便心里烦闷,当下便转移话题说道:“如今在天津的八旗禁旅有三万余人,领侍卫内大臣仅有雅尔江阿、绰尔济两人,今雅尔江阿伤重难行,施令者唯绰尔济,此人乃三爷心腹,八爷不可不防。”
对于三阿哥胤祉,胤禩素来未将其视为对手,闻言含笑道:“三哥优柔寡断,书生本性,岂不闻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咱们特意另找居所,不就是防范未然嘛,今日都累了一天,早些歇息,明日才是重头戏。”
子夜,心惊胆颤,担惊受怕了一天的众皇子,王公贝勒、文武大臣都酣然入梦,海善虽是劳乏了一天,却仍是翻来覆去不能成眠,白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又太过骇人,晚上八阿哥又悄然住到总口来,他心里总觉的不踏实,折腾到子夜时分,起身小解,却突然发现外面隐隐有火光,心里登时一惊,又走水了?
摸到墙头一看,他顿觉头皮发麻,但见不远的水师营地和一亩园外围满了手执火把的兵丁,兵变!他登时倒吸了口冷气,也不敢多看,连忙蹑手蹑脚的赶到总口委员田岩的住处,轻敲着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