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鸿图慨然长叹道:“今夕何夕,此情只应诗中见。”
戴铎亦道:“去年在江宁,只道江南繁华天下难继,不料京师奢华竟至如斯。”
“那是自然,京师乃天下精萃汇聚之地。”李卫接着道:“这世道可是一年比一年好了。”
“真没料到,今年北方数省遭遇罕见春旱,竟然还有这般盛况。”
“朝廷有钱,福建遭灾,北方遭灾,都是大洒银子赈济,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逛到半夜,三人回到客栈,李卫又出银子叫了席面,俞鸿图颇为过意不去,“今日已是尽欢,李兄何必再破费?”
李卫笑道:“上元节自然是要吃元宵的,另外,过得几日,我便要随十四爷下江南,今日机会难得,咱们一醉方休。”
听说离别在即,三人兴头登时消了不少,一时席面送来,李卫举杯便道:“李卫预祝两位兄弟金榜题名,高中榜首。”
两杯酒下肚,三人兴致又高了起来,李卫有心,对俞鸿图格外照顾,杯来盏往,不几回合,便将俞鸿图灌倒在桌。
待桌上只有他与戴铎二人,李卫笑道:“没想到麟一如此不济,长夜漫漫,咱俩可悠着点。”
吃了些元宵,用了些干果,李卫才恍然道:“今日还有一事,不想光顾着高兴,竟然忘了。”
“李兄还有何事?”戴铎颇为好奇。
李卫一拍脑袋,连声道:“我有个想法,想进献给十四爷,心里却没底,不知道适合不?二位是饱读经书之人,想让二位给拿个主意。”
听说这等小事,戴铎不由笑道:“这有何难,李兄请说,咱们边喝酒边聊。”
“那我就现丑了。”李卫笑道:“我是看了京报的工商杂税革新,有所悟,也想东施效鼙,来个赋税革新,眼下,江南土地兼并厉害,无地之民日益增多,朝廷的丁赋往往难以征收,我就在想,如是把丁赋摊……”
“摊入土地,是吧?”戴铎含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