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胤祥升轿而去,胤祯也回身上了轿,没老十三陪着,他独自一人去探望老大胤禔,也怕遭惹闲话,起轿后,他便吩咐道:“回府。”
才出外金水桥,李卫便折回来禀报道:“禀王爷,十五爷在前面候着呢。”
胤祯揭开轿帘瞅了一眼,果见老十五已是换了便装远远的站在对街,微微一想,便知他不清楚老十三与自己的关系,不敢与老十三呆在一起,怕引起误会,这才远远的等着,不由暗笑,老十五倒是可造之材,能有这份谨慎,在京中倒也足以自保,“着他跟上便是。”胤祯说着,放下了轿帘。
十三胤祥能如此顺利的拉进海军,胤祯也有些意外,他舒适的靠在软垫上,默想着,能把十三拉到海军,不仅是断了老四的一大臂助,也保全了老十三,胤祥在朝务上可是一大人才,不知道在军务上如何,既是号称文武全才,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康熙谴胤祥前往海军效力,肯定有他的如意算盘,但他对海军却没有深刻认识,还停留在水师的层面上,不能跨海远征,胤祥在海军中很难竖立威信,也难有作为,更谈不上对他形成制肘。
满人对海洋似乎都有着天生的恐惧感,康熙也不例外,郑和七下西洋都安然无恙,他们何至于就会出事,这年头的海战可很少有大规模的,西欧各国,此时正在欧洲争霸,哪里有暇东顾?
再说,胤祯还准备在南洋建立海军基地,如何能不跨海远征,说不得,只能来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拼着一顿责罚,南洋也是要亲跑一趟的,已经大半年了,也不知道郑清远、张德才他们在南洋发展的如何了?
熙春园,静心斋。
三阿哥胤祉与陈梦雷正在闲聊,几乎是同时接到‘良妃娘娘薨了,八阿哥悲痛昏迷。’这两个消息,胤祉闻报大喜,如此一来,老八就须得在家守制,再加上病痛缠身,差事肯定是没有了的,仅靠老九、老十两人是成不了气候的,老八一党这下可得偃旗息鼓一阵了,至少在二废太子这段时期,是掀不起风浪了。
虽然胤祉神情如常,掩饰的很好,但陈梦雷却从其眼睛中捕捉到了他内心的兴奋,稍稍沉吟,陈梦雷才道:“三爷,八爷这一病一守制,八爷党必然大为收敛,而十四爷现在亦甚是安静,虽说是绝妙的机会,但三爷风头不宜过盛,以免得不偿失,若皇上确是属意三爷,定然会步步为营的巩固三爷的势力,三爷只须顺势而为即可,当然,这种大好机会,也不能就此放过,不过,还是暗中吸纳,培植势力为宜。”
“则震言之有理。”胤祉缓缓点了点头道:“皇上最善平衡,而且二废太子亦需要一个安稳的局面,此时出头搅风搅雨,定惹皇上厌烦。”
“还是三爷思虑深远,太子废立乃国之大事,废而复立,立而又废,时间不过才三年。”陈梦雷侃侃而道:“以王掞为首的一些太子党余孽及中立的几个迂腐之辈,届时定然会竭力阻扰二废太子,若无一个安稳的局面,皇上必然会一拖再拖,时日一长,这变数可就难说了。”
东城区,羊毛胡同,法海府邸。
法海是佟国纲次子,其兄为领侍卫内大臣鄂伦岱,九门提督隆科多是其堂兄弟,虽然出身豪门,但法海生母乃微贱侍婢,自幼父不以为子,兄不以为弟,弟不以为兄。其母去世后,鄂伦岱还不让其母入祖坟,他与鄂伦岱亦就此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
母亲过世后,法海就愤而搬出佟府,埋首苦读,于二十四岁便考中进士,康熙对其大为欣赏,特意选在身边以做词臣,四年后,便升侍读学士,并担任十三、十四阿哥的师傅,成为大清最年轻的皇子师傅,跻身宿儒名流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