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熬过一冬就能看到希望,开春这一旱,让无数的灾民开始感到绝望。各县乡镇都开始有不明底细的人以施粥为名不断的聚集灾民,灾民集中之地也有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频繁的进出。
这一异常情况,自然是引起了几地府、县官府的注意,一旦灾民被人利用,爆发民变,他们可是首当其冲,别说朝廷的处理了,仅是闹腾起来的灾民就能置他们于死地,一众大小官吏这时都开始慌了起来,一边将常平仓所有的粮食都赈发出去,谴人安抚灾民,一边四处联络大户要求他们尽量拿出粮食来共渡难关。同时派人快马层层上报这一异常情况。
不过,让他们大感沮丧的是,各地大户都仅仅是象征性的拿出一点粮食来搪塞了事,而层层的上报也都是泥牛入海,不见音信,眼见局势越来越恶化,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与此同时,山东、山西的粮价亦开始疯涨,各地大户见此情形更是囤聚居奇,不肯漏出一粒粮食,从而更是助长粮价的疯涨,不仅是贫困的农民,就是一般的人家也开始断炊,动荡不安的情形开始蔓延开来。
京城。
虽然是少见的春旱,但京城里却没有任何的不安,依然是秩序井然,粮价虽然略有上浮,也不过是上浮一成,外城的改造需要大量的人手,没钱的人家尽可去做工,一家有一个劳力,全家的生计都没问题。
工商杂税的革新也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推进,京城大小商铺俱已登记造册,廉贝勒府,八阿哥胤禩正在细审呈报上来的各行业新的税率,却听下人禀报,“何学士来了。”
胤禩一听,忙放下报表迎了出去。何学士即何焯,康熙钦命的廉贝勒府侍读学士,也就胤禩的老师。
何焯字屺瞻,号义门。苏州人,大学士李光地的弟子,康熙四十二年,康熙亲赐进士,入值南书房。胤禩对他一向殊为敬重,何焯对胤禩亦是赞不绝口,两人关系亦师亦友,何焯可称得上是胤禩的半个谋士。
一见面,胤禩就恭敬的行了一礼,“胤禩见过义门先生。”
何焯受礼之后,这才给胤禩行请安礼,两人书房落座后,胤禩便道:“胤禩近日忙于工商杂税革新一事,耽搁了学业,甚是惭愧。”
何焯轻笑道:“八爷何须愧疚,工商杂税革新事关国计民生,京城试点若能大获成功,八爷可谓劳苦功高,屺瞻今日正是为此而来。”
一听何焯竟是为了工商杂税革新而来,胤禩不由一喜,倾身相问道:“先生有何见教?”
何焯收敛了笑意,肃然说道:“如今正逢百年不遇之春旱,正所谓春播秋收,春既无播,何来秋收?绝收一年,必然导致粮价攀升,目前虽不明显,但八爷不妨未雨绸缪,屺瞻以为,此时正是推出工商杂税革新税率的大好时机。
若八爷此时推出粮、油商铺税率减半,不仅可以稳定粮价,亦可以大获民心,一众受益商家对工商杂税革新亦会大力支持,这样可以起到分化作用,日后再推行革新,阻力必然大减。粮价稳则民心安,皇上获悉这一举措,会如何看待八爷?此实乃一举数得之善策。”
胤禩听的眼睛一亮,脱口赞道,“先生好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