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派去的人还没有回音,东海海面上又连续有船队被抢,前后不过一旬,就有六支船队被抢,张元隆损失最大,接连被抢两支船队。
原本张元隆是不准备报官的,想查清楚是谁的手笔之后,再凭着自己的私人交情找人从中斡旋,把损失降到最低。但是被抢的船队太多,已经有人到上海县衙报了案,得知这一消息后,他无奈之下也不得不到县衙备案。
徐世桢一接到报案,就吓了一大跳,这可是泼天大案,转而他就松了口气,还好,这类海事案子不归自己管辖,否则这头上的顶戴定然不保,他一面命人将案子转交松江海防同知衙门,一面层层上报。身为松江知府的朱延志可就没那么轻松了,一面派人快马上报,一面赶往留春园,这事须赶紧的知会胤桢,这么一起泼天大案,不知道要牵连到多少官员,也不知道有多少官员会被革职?
张元隆到衙门备案之后,才想起,他张家船队在名义上已经是十四皇子胤桢名下的大清远洋贸易船队了,因此,他又一路急赶到留春园,与朱延志几乎是同时进入留春园的大门,胤桢一听到这消息也是惊的半晌没有做声,这股海贼还真是狂的没边了,竟然敢连续在同一个地方多次作案。
胤桢马上就断定这是一股势力很大的流窜海贼,据岛而居的海贼一般都讲究个兔子不吃窝边草,更不敢如此疯狂作案,那无异于自找死路,这么大的案子肯定会引来朝廷水师的征剿。
稍做沉吟,他便提笔给江南提督师懿德写了封信,命亲卫飞马送至镇江,待胤桢忙完,张元隆才小心的说道:“十四爷,张家世代在海上行走,这东海一带的海盗,我也识的几个,您看,要不要私下派人去接触下……”
“不用,这应该是一股流窜到这里的海盗,敢抢船队,实力应该不小,派人出海,怕是有去无回。”胤桢淡淡的说道:“再说,这等大案,必然引起两江高层注意,出兵征剿那是肯定的,这种时候,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异常举动,否则,一个通匪的罪名安下来,你张家就在劫难逃。”
张元隆听到这话,登时就吓了一跳,再不敢有私了的想法。
胤桢沉声问道:“这次的损失有多大?”
张元隆老老实实的回道,“一共被抢了二十六船的货,船损失了五条,人死了二十几个所有的值钱货都被洗劫了一空,损失至少有二十多万两。”
听到损失并不是太大,胤桢放下心来,“你跟幸存回来的那些船员谈过没有?”
张元隆老脸不由一红,他还真没跟那些活着回来的船员多问什么,只忙着统计和核实损失去了,“十四爷,这不,一接到消息,我就赶您这来了……”
“去跟他们仔细的谈谈,不要遗漏任何细节,那群海盗既然敢在一个地方连续作案,应该是胆大狂妄之辈,或许可以问出点东西来。”胤桢轻吁了口气,“你先去忙吧,这事我会盯着的,有消息了会马上通知你。”接着,他又对朱延志道:“这案子发的突然,事必要牵连到你,你本就是革职留任,无非就是罚俸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回去安心办差,有机会我会替你说话。”
得了这句话,朱延志一颗心才落进肚里,千恩万谢的告辞了出去,一同出去的张元隆则是一副肉痛的表情。
东海商船队连续被抢,损失数额巨大的消息马上就从上海传向苏州、镇江、江宁。
苏州,江苏巡抚抚院,张伯行接到汇报后,楞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命人快马通传江宁,镇江,而后传令集结一营抚标,匆匆赶往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