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乔说着声音低下去,封沥川“嗯”了一声,嘱咐了他几句,说自己放学了过来找他。
时间还早,宋一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趴在窗口看了一眼奶奶。奶奶还在睡,昨晚折腾了挺久,今天应该还得再睡一会儿。
他动身去楼下,自己买点早饭吃,顺便给奶奶也带一份。
快要七点半的时候宋一乔回了病房,奶奶临床的大姐都已经起了。临床的大姐是女儿在照顾她,女儿刚参加工作没多久,不好总是请假,但是一下班就会赶过来。大姐嘴上埋怨女儿工作太忙,实际上是炫耀女儿对她上心。
宋一乔跟两人打了招呼,快步过去给奶奶把床摇高。
奶奶床边多了两台他不认识的机器,这两台机器明明白白地说明奶奶的情况很糟糕。宋一乔鼻子发酸,一言不发地喂奶奶喝小米粥。
勺子到了嘴边,老太太偏是不张嘴。
“小乔,我想回家。”
也仅仅只是两天不见,奶奶整个人又消瘦了不少。
她被层层的管子和电线困在这张病床上,人活到最后这个地步是不是只能做病痛的俘虏。奶奶费劲抓住宋一乔的手,颤抖着,声音也粗粝许多,沙哑着割上宋一乔的心:“小乔,我们……回,回家吧。”
十五岁的时候宋一乔经常想什么是生命。
爸爸为什么会离开,生病为什么会结束一个人的生命,死亡是什么意思,自己为什么再也见不到爸爸了。妈妈又为什么会离开,没人想结束她的生命,是她用刀子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血流得到处都是,宋一乔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妈妈也离开自己。
生命就好像一场奏乐。
或平缓或激荡的进程,或早或晚都是要走到休止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