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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到快要宵禁的时候,大家散了,各自回家。

陈璟的侄儿躺在陈璟腿上,晕晕沉沉睡了。这小子第一次喝酒,一口气喝了六七杯,已经醉倒了。

而李永容,心事重重的,沉默坐着。

今天大获全胜,赢了杜世稷,又帮助宣明讨得巨额赔偿费,而且分得一笔钱,原应该开心的。

李永容却很失落。

“唉!”李永容突然深深叹了口气,酒后情绪藏匿不住。

“八哥,你怎么了?”陈璟问。

“……想到了我父亲。”李永容道。

这话,让陈璟有点意外,也不知该接什么。

李永容的父亲去世多年。

“我父亲在世的时候,总叫我别贪玩,好好念书,考个功名。光耀门楣是其次的,首先是能自己做主。以前,虽然明白这话,却没有今天明白得这样彻底!”李永容絮絮叨叨,似前言不搭后语,“今天若不是有蔡二哥,杜世稷赖账,我又能耐他何?今天若是我们输了,那定然要钻人家胯下,我却不敢让杜世稷钻!”

陈璟终于明白他要说什么。

他在悲叹自己的地位低。比起普遍百姓,李家也算大族,可是在杜世稷等人面前,什么也不是,任人踩踏。

地位低,万事身不由己。

这个年代的寒门子弟,取得功名是提高地位的唯一途径。

和杜世稷的较量,今日侥幸赢了一回,反而让李永容顿悟出这么多东西。这些事,原本也是知道的,却没有今天这样透彻。

好似多年在眼前蒙了块纱幔,如今现在揭开,心里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