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页

沈家,就是那个“一门两进士、合族三举人”的南桥巷沈家。

今日的贵客沈长玉,就是沈氏子弟。

“……消息确实么?”片刻后,陈二声音平稳问贺提,他幽深眸子锋利收敛,似古谭无波,平静却寒凉。

“不敢说十分把握,也有六七分了。”贺提道,“虽说是五舅舅屋里的事,若是闹出来,整个陈氏也有受人指点,二哥还是要早做打算。”

“我自有分寸。”陈二冷声道,“多谢表弟告知。只是,不知这件事还有几人知晓?”

“……就我和周掌柜。沈氏针线房一年四季的布料,都是咱们铺子里挑了上好的送去。不是我亲自送,就是周掌柜送。这事,是沈家针线房里的管事,告诉周掌柜的。周掌柜是我们家的老人,我和我父亲都很信任他,他懂得轻重。他知晓此事后,立马告诉我了,让我私下里和二哥说一说。到底还是要查证一番,免得起了误会。”贺提道。

陈二一颗心稍安。

“……这事,也劳烦表弟保守秘密。”陈二道,“我自当谢你!”

“二哥言重!”贺提道,“咱们陈贺两家是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岂会乱说话,坏了陈家的声望?二哥无需担心我。别说我,就是周掌柜,我也敢下保,他绝不会外说。”

陈二颔首,给贺提深深作了一揖:“多谢表弟。”

“二哥,这是应当的,应当的!”贺提忙扶起陈二,转身也给陈二作揖回礼。

两人客气一番,小厢房里重新归于沉寂。

很安静,院子里静谧得阴森。

陈二立在轩窗前,久久没动。他静静看着院子里,在沉思什么,眼眸如刀刃锋利。

檐外,一只灰雀轻掠而过,引得虬枝树叶簌簌,掀起了阳光金色的纹路,陈二的眼睛里,也起了点滴涟漪。

陈二终于回身,笑着对贺提道:“走吧,快要开席,叫客人等咱们,倒是咱们失礼。”他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温和,目光幽静自信,丝毫没有刚刚的阴鸷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