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枕,一千两银子买的,没有打到小丫鬟,反而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惜文披头散发,眼眸通红,似要吃人般。
从前那般温婉文静的惜文,现在病成这样……
婉娘倒也不心疼东西。来婉君阁的贵客,都是一掷千金。婉娘只是心疼惜文。十年前,婉娘捡了这个逃难的小姑娘,就把她当个伴儿,养到今天。
当惜文是摇钱树,这是真的;也疼惜文,这份感情也是实在的。
婉娘就是这么一个人,理性和感情能熟练融合在一起,从来不只讲感情,也从来不只谈生意。
“清儿。”婉娘上前,抱住了惜文。
惜文的小名叫清儿,从前在婉娘身边服侍。婉娘开了这间婉君阁,才给清儿改名叫惜文。
“……我苦命的儿。”婉娘叹气,“你若是好不了,娘倒是宁愿你去了。这般遭罪,娘于心何忍?”
惜文听不懂,一个劲挣扎。
婉娘也抱不住她了,只得叫人把她捆起来。
捆得次数多了,惜文胳膊和身上,都是勒痕。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药终于熬好了。
小丫鬟端了药来。
惜文挣扎了半个时辰,也渐渐没了力气,软软躺在床上。婉娘喂她喝药,她也不知道张口,说话她又似乎听不见。
“来,掰开她的嘴。”婉娘只得硬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