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苏军模仿了这种战术。他们不太会创造,但很会模仿。从长时间和他们交战的过程来看,他们早就成了使用这种战术的能手。苏军还用地雷场和反坦克壕沟来加强这种‘反坦克阵’,而且在雷带之间还布有散雷。我们去年的拉锯战中实施进攻时,虽然突入纵深只有十几公里,但却经常处在地雷场的包围之中,到处都得对付‘反坦克阵’……还有,苏军的伪装是搞得很巧妙的。如果没有某辆坦克被炸坏、或者不是苏军的反坦克炮开了火,我们都发现不了他们的埋伏。”
他注意到向小强一边吃,一边缓缓点头,似乎很是忧虑,又笑着宽慰道:
“不过,大人,属下说这些的意思,也并不是苏军有多厉害。只是说我们真得知己知彼,起码不能轻视对方。当然,仗打到现在,苏军长进了不少,我们更是进步得多。很多统一战争时期我们还意识不到的,现在已经总结为基本战术要求了。比如,要利用一切可能进行空中侦察;进攻的坦克部队应尽量多编一些‘雷鸣’式重型坦克,使用在主要突击方向上;火力的集中要迅速而有效,坦克除进行射击外,一般不得停顿;支援进攻的所有重武器的观察员都要坦克跟进,坦克指挥官和空军之间要保持无线电联络;乘坐装甲输送车的工程兵必须尾随坦克跟进;闪电-2式轻型坦克要随时准备扩展战果;在整个战斗过程中,应利用专门的装甲车辆为坦克补给油料和弹药;坦克应配有烟幕罐,以迷盲敌人反坦克武器的射手,分队和部队指挥官还要有彩色发烟信号弹,以便于指示目标;夜间进攻时,坦克要配有测向器材……”
第205章 天杀的俄国人
到了兰州,向小强才发现,苏军比他们在南京想象的要难对付一些。在去年反复的拉锯战中,苏军都给明军从上倒下的官兵留下了深刻印象。
苏联红军,这是一个和之前的清军、日军都大为不同的敌人。清军不用说了,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很差,而且军队腐败、指挥层无能,大量军官都是花钱买来的……虽然规模庞大,但明军解决他们一直没感到费什么力气,统一战争基本都是顺风仗。后来的敌人是日军,日军无论战斗力、战斗意志还是指挥层水平,和清军都是天壤之别。在辽东战场,日军仅仅十来个甲种师团,就让明军领略到了什么是硬仗,什么是苦战。但是日军毕竟规模不大,而且武器装备方面比明军落后太多,终究也没成大问题,很快就被赶下海了。
就是这个苏军,军力规模上和清军相当,武器装备方面,除了轻武器,和明军并没有特别大的差距。战斗力和战斗意志虽然比不上日军,但绝对不是清军能比的。很多明军官兵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苏军,或者说俄国兵、俄国人,都有一种韧性,而且这种韧性非常难以捉摸。
向小强当天夜里跟朱佑榕谈了这些问题。朱佑榕倒是侃侃而谈,很是发挥了一通。
“挺之你知道吗?”她静静地说道,“西方文明人士,可以说没有一个人会了解俄国人的性格和灵魂。……当然,我也不晓得。斯拉夫人是从西方移居俄国的,原来都是欧洲人。但在蒙古于1241年入侵,然后连续统治了两个世纪后,俄国人的观点和性格又掺上了很多亚洲人的特点。这些亚洲人的特点和原来的自己的东西融合后,慢慢发展成了后来的俄罗斯人的特点……这个是沙皇也承认的。”
向小强听着,点点头,叹道:
“不错,只有了解俄国人的性格,才能真正了解俄国军人的素质,还有他们的战斗风格,还有在作战中表现出的各种优点……战士的坚强性和他们的精神状态,永远是作战中的首要因素。这个常常比兵力、兵器什么的都重要。自古如此,到今天恐怕也不能例外。我想,将来打仗,恐怕也会是这样的。
“你永远也别想事先猜出俄国人要干什么!他们往往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对于清军、对于日军、甚至对于任何一个西方国家军队,我们都能根据经验可以判断出,他们将做什么。但是对于俄国军人可是例外。官兵们跟我抱怨最多的就是,俄国人根本捉摸不透。说好听点,就象辽阔的、难以捉摸的俄罗斯大地一样。你根本猜不透他们有多大的忍耐力。他们有时候英勇顽强,但有时又十分懦弱。
“经常有这样的情况:苏军不怕流血牺牲、一次又一次地击退我军的冲击……但是在另一个地方,偶然遇到我军一个小小的突击群,却吓得抱头鼠窜……有时候,苏军的士兵刚听到枪响就慌了神,但第二天同是这个部队,打起仗来凶猛顽强,他妈的一点不比日军差。……二师的师长,就是范伯平啊,北伐时候用大喇叭把清军半个团都喊过来的那个——他今天跟我说,俄国人就是他妈反复无常的,今天可能根本不考虑翼侧的安全,明天可能又害怕翼侧受到威胁。这帮人对各国军界奉为经典的那些战术原则根本不在乎,却又对他们的‘红军条令’则字字信守。……真搞不懂,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变态的军队。”
朱佑榕呵呵笑道:
“这……或许是因为,他们不善于独立思考吧……俄国人的确是比较粗鄙的……他们对自己的行为也并不检点,只是根据他们的情绪来行事,这是我们所不能理解的。俄国人生性骁勇,但是他们的个性是不稳定的,很容易受从众思想的影响。但是他们吃苦耐劳,非常的吃苦耐劳。这可是从几个世纪的穷苦和贫困中磨练出来的。这可能是你们所说的‘俄国人的韧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