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里时速,算上路上可能遭遇的一些小抵抗,也足能在天亮前推进到海边了。再快的话,不但容易产生混乱,而且徒步的步兵就不太跟得上了。少了两边散开的徒步步兵,那就太危险了。
装甲师一路往东北方向推进,沿途也不断遭遇小规模抵抗。但是这是一个如此强大的装甲师,很多时候都没怎么打,对面清军就望风而逃,连火炮都扔掉不管了。广武“一人被俘、株连全家”命令的副作用,此时显现出来了。
原先要是没这道命令,他们在长官的威逼下,可能还会抵抗一阵子,被合围也不可怕,大不了最后投降就是。但是现在,被俘的恐惧,令这些小股清兵们甚至不敢一战。他们知道明军机动能力远在自己之上,生怕留下来抵抗就会陷入包围,最后肯定谁也跑不了,那自己一家老小就全完了。
甚至原来会逼着士兵抵抗的清军军官们,现在也是带头撤退。——一旦陷入包围,自己是军官也免不了被俘。朝廷可不会因为自己是军官,就对自己妻小网开一面。倒是那些家在山西、陕西、河南的清兵们,这时候反而会兴高采烈地主动投降。他们此刻已经毫无顾忌了。家乡已经被明军解放,他们知道只要投降明军,很快就能回到家乡。
于是出现了奇妙的情形——每遇到一股清军,微弱抵抗两下之后,这股清军立刻就会化为两股,一股扔下重武器、飞也似地逃窜,另一股兴高采烈地留下投降。
就这样,一路推进、连打着顺风仗,后半夜两点半,第五装甲师先头部队的侦察营已经推进过了同兴镇,没发现清军。镇边的老百姓听到噪声,都披了衣服出来看,只见月光下大片的金属海洋,大片的钢盔泛着寒光,在镇外攒动着慢慢流过。
他们目瞪口呆之余,好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这一个月来,朝廷的千军万马不断往南边开去,镇上也不停宣传朝廷军对有多么强大、朝廷的防线有多么的固若金汤、南明是多么害怕,已经哭着喊着向朝廷求和……老百姓们都以为,自己要在大清治下过一辈子呢。
想不到,白天和上半夜响了一阵子炮,后半夜明军竟这么开过来了……命运竟然这么悄然无息的就改变了。
……
此时距离海边估计还有20公里,按这个速度,再有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侦察营的一个排广阔分散在田野里。最前头是二十来个步兵,挎着冲锋枪和轻机枪,在田野里步行,成一个扇面搜索。后面隔着一段距离是几辆挎斗摩托,挎斗里架着啄木鸟机枪,慢慢地往前开。在最后面,是三辆闪电-2轻型坦克,和两辆架着机枪的装甲车,为他们提供支援。这两辆装甲运兵车都是空的,上面的士兵已经在前面步行搜索了。
广阔的农田光秃秃的,惨白的月光洒在上面,远处偶有一两座高大的坟堆。田间地头的枯树上,不时有猫头鹰发出一声怪叫。
这气氛倒是非常恐怖。
侦察营的士兵们纵使手中握着冲锋枪,也不免提着一颗心。他们可不像后面的官兵们那样轻松,该说的说,该笑的笑,该抽烟的抽烟。后面的部队可不大会遭到突然伏击。遭到突然伏击的,只能是他们这些前进在最前方的、兵力又最薄弱的侦察部队。他们就好比在雷场开路的工兵一样,一旦有危险,最先被炸死的就是他们。
特别是后面的机枪摩托,都和他们拉开了几十米的距离。坦克和装甲车,拉的距离更是远。这样是为了防止人还没到,引擎声先到,自己没侦察到敌人,先被敌人侦察到,难免遭到伏击。
不过话说回来,越是这样越让人紧张。这二十几个步兵所到之处,四野寂静,特别是手中又只有冲锋枪和轻机枪,感觉自己更是弱小之极。反不如坦克就在身后更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