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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军履带上刮带的血肉泥浆来看,也真应了“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歌词了。

每一辆坦克里,明军坦克兵都在颠簸的车身里摇头晃脑,跟着无线电里的军歌齐声合唱着,兴奋的热血上涌。唱到过瘾处,就在钢板舱室里跺脚打拍子。

机枪手一边跺脚、一边唱歌,一边贴着狭小的观测窗往前搜索清兵,看到了便开枪撂倒……然后便会大声喊出“打中了!”或者“没打中”,接着坦克里几个人就同时叫好,或者发出一阵嘘声。打完了,几个人再接着唱歌……

坦克里的兵视野很窄,只能看到前方一点,对周围的满地血腥还没啥反应。但是炮塔上露半截身子的车长就不一样了。他们也是跟着军歌合唱,但是周围地上一摊摊混着脑浆和肉酱的尸体,他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些年轻的车长也是一边跟着合唱,一边用冲锋枪把在车顶上敲着拍子,一边不时把头伸出去呕吐一阵。吐完了,接着兴奋地唱歌。

开敞式装甲车里的明军士兵们,都攀着装甲挡板往外看,也是一边看一边吐,然后吐完了再士气高昂地唱歌。一遍一遍,翻来覆去的唱……

恶心虽恶心,但是好过瘾。

……

还有活着的俘虏,也都来不及归拢。

那些跑不动的清兵停下来、扔掉枪举手投降的时候,炮塔上的车长们挥舞着冲锋枪,向他们大喊着:

“别挡道,一边去!”

“在这儿等着,向后边步兵投降!”

“把枪扔了!”

“哎,说你哪,往哪儿站的!靠边靠边!”

“妈的,长眼睛没!也想让轧死啊!”

大巴山和大别山之间,几十公里宽的襄樊平原上,到处都是这种奇特的景象。轰鸣川流的坦克和装甲车大军中,到处飘扬着嘹亮的军歌。无数零星的清兵挤在中间,举着双手,在车上明军不耐烦地喝骂和按喇叭中,小心翼翼地东躲西挪,生怕当了人家的道,也生怕自己被轧死,就像一群温驯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