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北清记者大叫一声,肩上的机器双双掉到地上,俩人毫不犹豫,举起双手。
向小强喘着粗气,心中闪过一丝快感:到底是“体制内”的官方记者,一丁点敬业精神也没有。自己还没要他们怎么样,他们自己就把机器扔了。可惜,自己这种野蛮行为,是北清多么好的宣传材料啊!不过,要指望这种“体制内记者”为拍珍贵镜头而拿自己的生命冒一点点危险,都是不可能的。
地上的那个战俘扯掉嘴上的绳子,激动得浑身哆嗦,爬起来,喊道:
“向大人!”
“继续说!”向小强端着步枪,环视瞄着在场的军官和清兵,一边冷冷说道,“把真相都说出来!”
周围的北清官员和军官们,此刻全部瞠目结舌,望着眼前的情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郑玉璁小脸惨白,手捂着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向小强,毫无顾忌地散发着崇拜。
地上被向小强放倒的两个清兵,此刻也捂着脸慢慢爬起来,看到这个架势,也不用长官吩咐,直接跌爬到自己的队伍中去了,离向小强远远的。
其他的十几个清兵也目瞪口呆,相互看着,有的把手伸到肩上的枪背带上,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把枪摘下来。他们又怕自己把枪拿在手里,会刺激向小强开枪打自己。
向小强是有恃无恐了,眼前对方兵再多、枪再多,也不敢动自己一根毫毛。
身边的这个年轻战俘豁出去了,带着哭腔大声说道:
“这个铜矿就是个奴隶营,一人一天要背够3500斤矿石,背不够就被看守皮带抽、皮鞋踹、烟头烫……这里只有中午两个窝头,早晚都是稀粥……当时刚来的时候是大冬天,弟兄们都只有身上穿的衣服,这边又在蒙古,比大明冷好几倍,能冻掉手指头,他们又不给我们发衣服……好几百弟兄都没撑过冬天……都死了……冻残废的弟兄不知有多少……”
向小强胸膛颤抖着,仍是短枪瞄着,同时嘶哑地问:
“这么说,已经不是6312名弟兄了?”
“六千?”这个战俘哭着说道,“肯定不是六千……当时我们师投降的弟兄,刚来的时候清点的数是不到八千……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半年下来,被折磨死的、折磨残废的弟兄少说也得一千多……”
“八千?!”
郑玉璁惊叫一声,瞪着眼睛,和向小强对视着。
向小强脑中一炸,蒙了半天。他拼命呼吸,才恢复了大脑的思考功能。这么说,一开始就不是六千名战俘,而是八千名战俘!一开始统计就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