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海擦了一把冷汗,暗暗庆幸自己反应快。同时他心中也在暗叹,才几年没来北京,没想到京中指鹿为马的气氛愈演愈烈了……大清的报纸电台一直在宣传,新年的南征,大清取得了重大胜利,南明赔款求和,大清陆军和空军,都远远超越明军……不过谁都知道,这只是骗骗老百姓。甚至连大部分老百姓都不相信了。难不成这些京城中写稿子的老爷们,自己却竟然不知不觉的相信了?
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尽自己所知,把搜集到的南明演习情报、还有自己对于空地协同、空中打击对整个战场的影响力……等等的理解,尽量浅显明了地跟永大人说了一遍。
永贵听着,脚尖一下一下地抖着,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打着拍子,目光不时地瞥一眼面前这个年轻属下,又瞥一眼脚下的黄金,脑中思量着。
这个人明显是太年轻了,满脑子忠君爱国的浪漫思想。永贵知道,这个庆海也是个“职工子弟”,他阿玛是原徐州分属的长官,费莫·萨克达,去年年前被南明突击队“血洗”徐州分署的时候,给一枪打死了。萨克达的儿子庆海原先在空军里当军官,后来被他阿玛找路子弄进了粘杆处,到宝应站当副站长。
但是去年他阿玛死在了南明突击队手里,这个庆海就和南明结下了深仇大恨,也成了大清军政官员中少有的“极端爱国分子”。今年宝应站一个站逮捕、枪毙的“南明奸细”,就顶得上人家一个分署的。
现在,这个满腔热血的年轻人又仗着自己那点空军知识,自己掏腰包企图左右国家大政、替他自己老爹报仇雪恨了。
……口口声声说飞机厉害,也是个杜黑主义者。
永贵这样给他下了定义。
永贵心里明白,南明的这次演习就是演给大清看的,所谓的胜负,照例也是事先就安排好的。……看他们的演习结果就明白了。两个师在两天之内,一口气吃掉了六个师,自己还只伤亡了几千人,这明显就是吹牛不打草稿,假得太过分了。还说什么空中优势,再大的空中优势也不能这样啊。当别人都是傻子了。
但是永贵又看看脚下的这一箱子金条,觉得不拿白不拿。庆海愿意傻子,他永贵可不愿意跟他一块儿当傻子。
“庆海啊,”永贵若有所思地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本官也觉得这件事绝不能等闲视之。事关大清国家命运,本官决定,替你在皇上面前争一争,争取让皇上也明白这一番道理,早做应对。”
庆海闻言大喜,立刻起身,一个千儿扎下去,大声道:
“多谢永大人深明大义!”
永贵又笑呵呵地把他搀扶起来,笑道:
“呵呵,哪里的话,本官也要谢谢你啊……”
“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