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榕抹了一下眼泪,继续道:
“好,你说向卿这次是为了钱,那向卿第一次在浦口救人呢?……没有任何人给他许诺条件,他还是豁出性命,做了他觉得应该做的事!……那次回来后,他不但没有得到任何奖赏,反而被锦衣卫审讯、关了好几天,受尽了委屈,放出来时甚至没钱吃饭!但他抱怨了吗?没有!后来他得知大明需要他……需要他冒着生命危险、再去为朕效力的时候,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这是第二次!
“第三次,向卿刚从北清成功归来,还没喘一口气的时候,朕又需要他尽忠了!……当时方鸿儒内阁意欲架空皇室,拒不交权,还阻碍全国动员、险些无法抵抗清虏!那时候,东厂束手无策、军队在观望、舅舅,你又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还是向卿,两手空空、无钱无权,但硬是想出妙计,凭空拉出了一支人民卫队!不错,虽然是乌合之众,但就是这些乌合之众,一夜之间救了大明朝,救了朕!是向卿把天子的权力交到了朕的手上!是向卿让朕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皇帝!……是向卿!不是军队!不是厂卫!更不是你,舅舅!
“第四次,清虏一个精锐的八旗师突破防线,一口吃掉了我们增援的一个师,还突然出现在南京郊外!当时附近一支军队也没有,眼看就要让清虏直入南京!哼,朕还记得当时的情形,整个统帅部都吓慌了!不少人都要逃跑!……依然还是向卿,接到朕的电话,立刻率领人民卫队南下迎战,几个小时内,用一万人全歼了清虏一万五千人,救了南京!
“……朕记得上次拨给人民卫队坦克的时候,向卿明明可以把所有坦克都要下来的,但他说不能只想着自己,其他部队也需要……朕就听了他的,只给了他一半……朕现在后悔,要是当时把所有的坦克都给向卿,战果何止于此!……就是现在,向卿也可以用150辆坦克去迎击清虏,而不是现在的区区75辆!朕相信,如果向卿手里有150辆坦克,南京会百分百的安全!
“第五次,就是这一次!舅舅,你……你做了这种事,眼看就要让扬州十日重新上演!……还是向卿,只接到朕的一张纸条,立刻又来救朕!……其实,朕知道,向卿当时有的选择,并不是非得豁出性命来救朕不可的。所有人都想撤走,向卿跟着撤走,一点错也没有!而且,他也有充分的理由:紫金山要塞不是那么好进的。山腰上有堡垒,门口有机枪,里面还有一道又一道的关卡……向卿完全可以说进不来,朕也不会怪他……但是向卿就进来了!因为朕给他的纸条上就写着‘来救朕’,所以,他绞尽脑汁也会进来!
“这样一个人,这样默默的忠于朕,为朕做了这么多……这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朕为什么不信任他?朕凭什么不信任他?如果这样一个人都不能信任,试问整个大明朝,还有谁能让朕信任?现在……舅舅,你还要给他泼脏水!你说朕不能信任他,难道朕要信任你么?”
郑恭寅呆呆地望着泪流满面的外甥女,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默默叹了口气,最后劝道:
“榕榕,听舅舅的话,至少把禁卫军独立出来。”
朱佑榕冷一笑,只是说道:
“现在禁卫军就是独立出来的。怎么样呢?”
郑恭寅哑口无言。
他愣了一会儿,沉痛地叹了一口气,把脸埋在双掌之中,喃喃说道:
“好吧……好吧……舅舅没资格劝你了……舅舅不再劝你了……”
朱佑榕擦干眼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