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辆大卡车开过来。不过这次是倒着靠近的,卡车停下后,后蒙布掀开。
逃兵中有人用手挡着车灯光,发现两辆卡车后厢里架着机枪。
人群惊恐起来了,不断有人企图逃跑,被宪兵用枪逼了回去。
一个声音大声哭喊道:
“长官啊,您不能这么对我们啊!”
随着哭喊,一大群人呼啦啦地都跪下了,一片痛哭流涕。
卡车上扩音器突然响了,黑暗中一个冷酷、平静声音说道:
“我是首都卫戍军、大明陆军第26师师长侯鹤坤。”
哭喊声稀稀拉拉静了下来,一些人犹豫着站了起来。那个声音继续冷冷地说:
“我对你们很失望。三百年中,清虏没有踏上大明的土地,但在今天,这个先例让我们这代人给开了。长江防线的人很没用,但是你们更没用。他们让清虏过来了,但是自己也战死在工事里的。而你们却是逃跑的,不折不扣的逃兵。……平时都说,我们首都卫戍军不知比防线上那些人精锐多少倍,但如今看来满不是那么回事,还是有不少窝囊废的,比如站在我眼前的这群人。
“临阵脱逃杀无赦,这在任何一国、任何一军都是一样的。我们身后就是南京,我们退无可退。而你们却从战场上逃下来了。不错,你们害怕,你们累,你们没打过仗。但是整个师、整个军、整条防线,又有谁打过仗?又有谁不累、不害怕?但是人家害怕仍然会坚守,仍然会往前冲。为什么?因为四周的弟兄们都在坚持,都在往前冲,你不冲你就不用做人了!你会连一点男子汉的尊严也不剩!
“但是你们这些人,现在不要说尊严,连那一丁点的廉耻心都不要了。三百年前,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人太多了,大明才会被清虏夺去半壁江山,几千万老百姓才会被清虏残杀。今天这还是在南京城下,你们都能拔腿逃跑,要是在远一点的地方,我想你们就会一枪不放、纵敌长驱吧?或者干脆直接投降清虏,反过来打我们?”
这几句说的这些逃兵面皮发紫,一个兵实在憋不住了,大喊道:
“侯师长,你要杀就杀,说那么难听干什么?弟兄们好歹都是男人,死到临头谁也不是孬种!刚才是没经验,给打蒙了,要是再让我们来一次,弟兄们不说别的,起码比你26师的新兵蛋子打得好!”
侯师长冷笑一声:
“呵呵,有这句话就行,我就再让你们这些孬种选择一次。是愿意跪在这里,被宪兵的子弹打死呢,还是愿意冲上去,让清虏的刺刀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