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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大胖男人一整口水都咽下去了。

“老大,大哥,瓢把子,”那人头戴鸭舌帽,身穿皮马甲,一骨碌爬起来,兴奋地喊道,“我刚从新街口那边过来,你猜我看见谁了……”

“瓢你妈了个逼的把子,”大胖男人抬脚把他踹出一个跟头,“再‘瓢’,踹死你!说多少次了,我们是爱国社团,别他妈‘老大老大’的乱叫,让人家听着还以为我们是黑社会哩!唔,怎么着,昨天的保护费都收上来了吧?”

“收……收得差不多了,”那人有三十多岁,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哈腰站着,“就是长乐路那边,有家叫什么‘徐记早点铺’,是个小寡妇带着个吃奶的孩子,和她瞎眼婆婆一块开的。妈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跟弟兄们哭穷,着实可恶!”

“嗯?小寡妇?”大胖男人脸上肌肉抖动着,露出狞笑,“不交保护费嘛,就不受保护,这玩意儿天经地义啊!啊?哈哈,蜗牛啊,你看怎么办呀?”

外号“蜗牛”的手下观察着他的脸,也露出邪邪的笑,讨好道:

“老大,要不回头我带几个人,把那早点铺给砸了,顺便再把那小寡妇给xxoo了……”

“x你妈了个逼的o!”大胖男人又是一脚把他踹出一个跟头,脸上横肉一抖一抖,“你当我们是黑社会啊?再说一遍,我们是爱国社团!唔,这样吧,你叫南边堂口的二百多弟兄,还有东边堂口的三百多弟兄,下个月就到小寡妇的店里去开伙吧!唔,你跟她说,我们也不白吃她的,叫她去找陈总舵主要钱去好了!啊?……哈哈哈哈!”

“陈总舵主?”蜗牛奇道,“哪个陈总舵主?”

“还有哪个?当然是……”他向香案上一指,正看见关二爷像了,勃然大怒,“这是哪个兔崽子,怎么又把关二爷放上去了?我们是爱国社团,又不是黑社会,拜什么关二爷?看看,都挡着陈总舵主了!”

蜗牛吓得赶快跑过去,把关公像搬开,正墙上露出一幅画卷。

画上是一个古装的青衣文士,背着双手,潇洒飘逸。左上角提着两句诗:

平生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

画的左右各一条对联。

上联是:

地震高冈,一脉溪山千古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