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皇后颤声道:“妾身烦请大将军提点,该如何表现,才能确保妾身的父兄被当今圣上启用?”伏皇后出身官宦家庭,又久在中枢,自然看得清楚,所谓被当今圣上启用只是一个托辞,真正决定自己父兄仕途的人正是邺城朝廷第一权臣吕布,没有吕布肯定,谁都不敢妄自启用自己的父兄。
吕布听伏皇后自称妾身而不是本宫,便笑呵呵地说道:“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原来那个皇帝已经被废除皇位被当今皇上赐死,你这皇后尊位早已不复存在,若在床笫之间与我调笑来个自称本宫娘娘还则罢了,若是当众再自称本宫未免惹人发笑了。而说起你们伏家,令堂阳安公主是桓帝的女儿,桓帝早已过世,你是刘协的皇后,刘协已经被废,所谓皇亲国戚已成烟云,且有参与扶持伪帝之罪,为当今天子忌惮,你们伏家若还要端着世家贵胄的架子,不免沦为世人的笑柄。你就去告诉你的父兄,让他们有时间去冀州、并州等地看看,了解一下本将军颁布的法令政策实施情况,等他们能够认同本将军的施政理念后,再来找本将军相谈,若是他们真有见识,本将军绝对不吝荐举。”
伏皇后听吕布这样一说,知道吕布同意给她父兄一个机会了,便笑逐颜开地拜谢道:“多谢大将军!”
吕布笑着摆摆手道:“伏寿,你我既然已经恩爱一宿,纵然为了照顾刘汉皇室颜面不能明着娶你,也算是事实夫妻,一夜夫妻百日恩,看在你的面上,我又岂能不照拂你的父兄,只是他们现在对我的政策深有偏见,纵然重用他们,他们亦无法真心助我,不如让他们多去了解我所执行的利国利民的诸多举措,消除他们对我的偏见,我方能信赖他们重用他们。”
吕布虽然鄙薄任人唯亲的作风,但他面对两个才能相差不大的人员时,还是会优先重用跟自己有亲属关系的,因为忠诚比才能更重要,在吕布的阵营里,被吕布以各种亲属关系笼络的忠勇武将并不缺乏,缺乏的是可以信赖重用的文官,而文官大多都出自于世家,要想得到可以信赖的世家文官,最为快捷的方式便是跟那个世家结亲。
若不是伏完有历史上的劣迹,吕布还想重用他为一方郡守或刺史,吕布甚至想通过找到历史上汉献帝的一位贵妃宋都,来找到她父亲,曾任常山太守的宋泓做一方郡守或刺史。老丈人或小舅子还是比一般非亲非故的世家人物值得信赖。
伏皇后郑重地点点头:“大将军,请您放心,妾身一定会把您的话带给妾身的父兄,让他们反省自身,争取早日革新思想,成为大将军的助力。”
吕布笑着捏了一下伏皇后娇俏的脸蛋:“已经是事实夫妻了,为何还口口声声地叫我大将军呢?”
伏寿俏脸一红道:“夫君,妾身知晓了,下不为例。”
吕布正要迈步走出大将军府,见伏寿作势要继续将自己送出门,连忙摆摆手道:“你现在的身份非常敏感,不可抛头露面,要跟董琳一起继续待在府中,那里都不要去,若是被那帮腐儒知道你被我藏匿起来,怕是当今天子震怒之下,朝野舆论纷纷,我纵然想保你家人,也无法直面众怒。”
伏寿听了,惊慌得退后几步,不敢再跟着吕布的步伐往前走,刚刚十三岁的董琳未曾被吕布搞过,对吕布的偏见未曾消散,看到伏寿对吕布那么依恋,十分讶异,忙走到伏寿面前,低声问道:“伏姐姐,你为何对吕布狗贼那么亲热?难道你忘了皇上了吗?”
伏寿不想说出昨晚的艳史,轻声说道:“董妹妹,皇上已经被他皇兄下令赐死,你和我,以及我们的家人都无法再去依靠皇上了,我们只能依靠大将军了,大将军承诺我,若是我好好服侍,他便会给我父兄官位,所以我纵然不喜欢他,也要虚以委蛇地跟他逢场作戏。”
董琳跟着父亲董承东奔西走,对于这种利益博弈自然是清楚的很敏感的很,她不但理解了伏寿的做法,还在暗自考虑,自己是不是也要为了父亲董承的仕途而去以身试虎。
吕布走出大将军府,正要策动赤兔马赶往城外的大营,忽然看到一个似曾见过的身影,正在大将军府的门边往里面窥视,她身后还屹立着两个中央军士卒。
吕布眯着眼睛稍微一想,便记起来了,她就是伏寿的母亲,阳安公主刘华,是汉桓帝刘志的大女儿,嫁给不其侯辅国将军伏完为妻,陆续生下五子一女。
按说生下这么多孩子的女人应该变得像肥猪一样,但刘华却像是花信少女一样身量窈窕,从腰肢判断很难相信她生育了六个子女,再细看她面容,皮肤白皙细腻,吹弹可破,没有一丝皱纹,没有丝毫老态,吕布之前见过她一面,以为她已过四旬,现在看来,看起来连三十岁都没有,原来那一次见面阳安公主刘华是被中央军士卒绑缚过来,跪在地上,等候吕布发落,所以狼狈不堪,满面尘土,自然看起来衰老很多,现在吕布宠幸了他女儿伏寿,阳安公主刘华以为伏家重兴有望,所以容光焕发,自然显得年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