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且不可在此安营扎寨,此处靠近黑山,万一那张燕发百万黑山贼前来袭击,我军仅有区区数万疲惫之旅,该如何挡之?”韩浩一脸紧张,忧心忡忡道。

“元嗣,何必如此忧心,那张燕前些日子刚刚拿下箕关,不会回到黑山的。”吕布朗声大笑道。

韩浩猛地摇摇头:“主公,莫要轻视这个张燕。此人用兵剽捍捷速,黑山贼众称之为‘飞燕’。黑山贼众久在山林,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且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诸山谷皆相通,张燕从这些山谷之间穿行,数日之间便可从箕关到达黄泽。再者,太行山中还有黄龙、左校、牛角、五鹿、羝根、苦蝤、刘石、平汉、大洪、司隶、缘城、罗市、雷公、浮云、白爵、杨凤、于毒等大小数百股黄巾余党为之羽翼,大者二三万,小者不减数千,若张燕勾连这些贼寇,并来劫杀,该如何是好?”

吕布刚刚大胜白波贼,意得志满,很是鄙视这些黄巾余党的战斗力,便哈大笑道:“乌合之众,何必惧之!他若敢来,我必破之!”

韩浩连连摇头道:“将军切莫因为大败白波贼,便轻视那黑山贼,张燕治军严正,用兵狡黠,黑山军跟官军连年交战,战力顽强,非郭太的白波贼可比。”

郭嘉站在一旁,看到吕布依然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便劝谏道:“主公,郭太等人从白波谷里复起,不过两年,多是劫掠地方,很少跟官军硬战,战力很弱。张燕则大为不同,此人跟随张牛角纵横黑山已有五年,先帝屡次派重兵前去征缴,均被张燕打败,先帝无可奈何之下,便封张燕做了一个靖难中郎将,还容许他举孝廉。主公想想,先帝当年对张角三兄弟是什么态度,现在对张燕又是什么态度,这样对比下来,足以看出张燕统领的黑山贼战力之强,强到先帝也只能妥协只能安抚,主公万万不可轻视张燕。”

高顺亦点点头:“奉孝言之有理,我曾与张燕交过手,知道此人用兵狡黠飘忽,是一个善于用兵的贼首,比郭太之辈强上许多,即便是我统领大军,也不能轻言取胜。主公万勿轻敌啊。”

“那如今该怎么办呢?各位可有高见?”吕布数年前在晋阳城下领四千并州铁骑,纵横在百万黑山军中,来往冲突,斩将夺旗,黑山军尽皆惊惧,张燕也无可奈何,所以吕布对张燕是有心理优势的,所以他对张燕没有什么畏惧,往坏里说是轻敌,往好的地方说是“战略上藐视敌人”。

“主公,张燕既已拿下箕关,他从俘虏的官兵口中自然能探出我们押运了更多的金银财宝前往邺城,我们只有三万多疲惫之兵,又靠近黑山,黑山这一片囤聚了二三十万贼兵,如此看来,一个这么容易吃到的肥肉摆在他张燕面前,他没有理由不伸手来拿。不如我们连夜行军,远离黑山,让张燕扑个空。”徐晃久在河东,很少跟黑山贼打过交道,便依照常理判断道。

“公明,就按你说的,我们选择不在此安营而是往邺城方向急行军,但那么多辎重,怎么可能走得快,再加上我们已经赶了半天的路了,我估计,到了三更半夜,我们也只是行了三四十里,这么一点儿距离,对于惯于翻山越岭能够日行百里的黑山军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们在一更天动身,三更天绝对能追上我们,到时候我们以更加疲惫的弱旅,如何对付十倍于我们的黑山贼呢?”张辽在并州曾随吕布一起跟张燕的黑山军数次交锋,非常了解黑山贼的习性,知道他们行军速度非常快。

“文远说得很对,黑山贼,尤其是张燕所部,进军速度非常快,以我们现有的速度根望尘莫及,想避开他们是不行的,只有在此安营扎寨。”吕布又问道:“各位可有什么良策可以对抗黑山贼的吗?”

郭嘉望了望张辽身后的白波降兵,忽然计上心头,便悄声说道:“对于黑山贼,我有三点认识。

第一点,黑山贼和白波贼都是黄巾余党,他们的装束都一样的,能够分辨他们不同之处的只有他们每一只杆子的大旗和他们头目的面容。

第二点,张燕甚为爱惜部下性命,用兵之法甚是狡黠,从不愿跟官军硬拼。

第三点,张燕麾下只有大约十万人,精兵仅有五六万,以他的性情不敢仅仅带着五六万人就下山了,他必定纠合其他黑山杆子一同前来。根据这三点,我便有一计,可以速败张燕,又可减少我军损失。”

随后郭嘉便把他心中的计策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