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一眨眼已经是盛夏。此时的今川义元,正在本外内的道场里跟着田沈健太郎练剑。虽然论实战,田沈健太郎不是今川义元的对手。但今川义元明白,那仅仅是因为对方缺了一只手臂罢了。无论是基本功也好,对剑道的领悟也好,田沈健太郎的造诣都远在自己之上。
之所以今川义元没有去踢蹴鞠而是来道场练武,是因为他踢蹴鞠的伙伴早坂奈央今天上午被叫走了。早坂奈央快一年来的竭诚奉公赢得了太原雪斋的信任,太原雪斋开始安排他参与监察目付的工作,监视本家内部是否有可疑的迹象。
同样的,那古野氏丰也让太原雪斋逐渐消除了戒心,判断他没有威胁今川义元位置的企图。毕竟也是今川氏亲的血脉和今川家的一门众,太原雪斋也让他和早坂奈央一起从事目付之责——这种容易得罪人的工作,还是让一门众和家督亲信来做最为合适。
“殿下,在下僭越,但请稍微认真一点吧。”看到今川义元又开始偷懒了,田沈健太郎忍不住督促道。
“知道啦,田沈,哦不,教练。”今川义元打着哈欠,重新摆好了架势,练着田沈健太郎从大胡秀纲那里传承而来的剑道起手式,嘴上则抱怨着“真是没办法呐……”
“不是在下阿谀奉承,殿下学得真的很快。”田沈健太郎露出了羡慕的神色,由衷地称赞道,“在下当年学此式的时候,足足百日才有些样子。在下的师傅曾说过,就连他当时都练了月余才掌握精髓。可殿下习此不过十日,却已经颇有建树了。您有此般天赋,若是肯努力练习,来日剑道造诣恐怕将与在下的师傅不相上下啊。”
“田沈,这你就不懂了吧,‘努力’也是‘天赋’之一啊,并不是人人都能努力的。”今川义元摇头,用竹刀缓缓地敲打着自己的大腿,“小时候在寺里,经常会有人家送自己的孩子进来念佛。有的孩子很认真,但是悟性不行,怎么学也学不进去。遇到这种,我老师就会夸他们用功。”
“还有的孩子悟性高,但不肯努力,读的经比别人少很多。遇到这种,老师就会说他们虽然聪明,但是不肯努力。若是努力了,之后肯定会有成就。”
“雪斋大师说的有什么错吗?”田沈健太郎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并不是说想努力就可以努力的,也不是说想认真就可以认真的。能在一件事情上集中精力而不被外界分散注意力、忍受劳累和枯燥,这所谓的‘努力’本就是一种天赋,不是靠着后天的训练就能练出来的。有些孩子天生就不能集中精力,没必要为难他们,就想有些人天生就没有悟性一样。甚至我敢说,比起悟性,努力的天赋要更加难得和罕见。”
今川义元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回忆着小时候的往事,“每次遇到哪些不用功的,老爷子总是和他们父母说这孩子不努力。那些父母就气得不清,狠狠地训他们孩子,逼他们用功,不听话就打骂。可这也不是逼能逼出来的啊,很大程度上是天生的罢了。那些用功而没悟性的孩子们就幸运多了,父母不会说他们什么。但其实他们本质上不是都是一样吗,缺少一种天赋罢了。”
“殿下高见,在下受教了。”田沈健太郎认真地品味着今川义元所说的话。
“你是在夸自己吗?”今川义元被田沈健太郎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田沈,你就是我见过最努力的人了。你是在夸自己有天赋异禀吗?”
“殿下折煞我也,岂有此意?”田沈健太郎被今川义元一下子闹得脸红起来,连连逊谢不止。
就在这时,吉良玮成赶了过来,告诉今川义元有人来天守阁求见。今川义元于是便走了,可是吉良玮成却被田沈健太郎给缠住了——去年在驿站交手时,吉良玮成以力欺人,击败了田沈健太郎。要强的田沈健太郎显然对此耿耿于怀,每次有机会都要拉住吉良玮成比试——吉良玮成拗不过他,只得当起了陪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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