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要年长一些,也老成执重一些,他淡淡地说道:“诸位,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况且,咱们如今正处彷徨无计之时,倒是不如听听李贼有何话要说。若是一味蛊惑而无实言的话,再杀之也不迟!”
众人纷纷点头。此时两方意见正在焦灼,若有人能来为他们分析一下利害得失,自然是好事。
洪州见众人都是这般意思,便向那军士道:“将人带进来!”
那军士应诺一声,转身出去,不一会便带了一个人进来。这人年纪约莫三十岁上下,模样倒也斯文,并没有多少众人想象中的奸邪之气。
“在下何廉拜见两位将军!”那人见面就是一礼,倒也从容得很。
李应也不多言,直入主题:“休要啰唣,李效让你来,意欲何为,立即道来!若是所言有虚,当知兵戈无情!”
何廉连忙说道:“不敢,在下非为他事,专为拯救诸位性命而来!”
洪州一阵“哈哈”大笑,道:“自己尚且是待烹之食,倒还挂念着别人的安危,倒真是心系天下。我等自有兵戈在手,天下尚有谁人敢亲撄我等之锋!你们说客都是一样,一贯危言耸听,从中渔利,莫要以为我不知!”
何廉淡淡地笑道:“将军此言,却是冤枉了在下了。在下实乃好意,请听我细细道来:
诸位大多是吴王提拔起来的,对吧?吴王之为人,诸位应当还是了解的吧?就算他有谋逆之心,会愚蠢到亲身弑君的地步?这一点,想来不仅是在下怀疑,诸位也怀疑,只是以为此事和尔等自身的性命并无关系,遂不欲多想,对吧?
可诸位可曾想过,刘杲大胆妄为,连吴王尚且敢诛,全然不顾尔大军在侧,也不顾百姓的口诛笔伐,毅然行此悖逆之事,也可见此人之跋扈,猖狂。诸位若有兵戈在手还好,不过最好莫要对着在下,因为杀了在下,于诸位无有任何益处。而诸位若是没了兵戈,不要说杀在下也有所不能,就算想要保全首领,恐也未必能如愿了吧?
请你们想想,若你们是刘杲,你们杀了吴王,你们还会继续重用已经不构成威胁的吴王下属吗?你们不担心吴王下属随时出来戕害自己吗?”
“那你说怎么办?”众人听得何廉之言,都有所意动,李应便率先问道。
“我主秦王,天下雄主,早已有意和诸位将军同进退,只是碍于一直无缘识荆而已。如今,看起来像是一个危机,却也未始不是诸位弃暗投明之契机。国之将亡,必出妖孽。刘杲乱政已久,已经将汉廷最后一点元气耗尽,改朝换代的趋势不可逆转。尔等若能奉我主为主,何愁以后不能封妻荫子,成就大业?何愁冤仇不能得报?”
诸将对视一阵,纷纷起身,道:“愿听先生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