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惑然问道:“你这厨艺,是如何习得的,你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怎么会有这般手艺?”
刘清听得赵平出言夸赞,俏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但随即又转而黯然。显然赵平提及她从小的事情,触及了她心底下最惨痛的伤心事。赵平如今虽然丧失慈爱自己的祖父,但老人家终究年事已高,也属喜丧,但刘清一家却是遭遇了一场飞来横祸,一个大富大贵的帝皇之家竟然早顷刻间分崩离析,一般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刘清一个年幼的女子,竟然挺过来了,而且还长大成人。这么多年以来,她所受的委屈、心中的悲痛,非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赵平见了刘清悲伤的样子,也自悔失言,便伸出空着的左手抓住刘清滑腻的柔痍,道:“莫要再伤心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刘清浑浊的眼神终于清朗下来,她强笑道:“其实,妾这厨艺,当初逃跑的路上便已经学会了一些。落拓到那般田地,自然不能讲究太多,妾当时学这个,也就是想着万一日后落难,无路可走的时候,也可以凭着这个找个好婆家,对不对?”
赵平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暂时将祖父亡故的伤痛驱散了一些。
刘清继续说道:“不过,上天待我也不算太薄,在最为危难的时候,我还能遇见你。搬进王府之后,我便随着月窈姐学了一些,总算将原本都快要荒废的这门技艺重新拾起来了,而且似乎还有些长进。夫君若是喜欢,妾以后多做给你吃便是!”
赵平点头道:“喜欢自然是喜欢的。不过,我家中和一般人家不一样,大家都是尽量在一处进膳的,你一个人也做不得那么多。再说了,你也不应该时时往厨下跑,若是被烟熏黑了这白嫩的肌肤,就不好了。你做的菜,咱们便当日后的加餐也好,待到了有什么特别事情的时候,你再下厨,岂不是好!”
刘清见赵平关心,心下甜蜜,便点了点头。而那边卢胭脂看着赵平和刘清恩爱的样子,眼中露出黯然之色,低下头去。
刘清忽然伸手向卢胭脂招了招,意识她走上前来,这才向赵平道:“夫君,胭脂以前曾有得罪你的地方,如今她已经完全悔过了,还望夫君大人有大量,莫要和她一般见识,可好?”说着,便向卢胭脂使个眼色。那卢胭脂会意,便款款地朝着赵平福了下去。
赵平洒然说道:“爱卿你说笑了,我赵平眼里若是一个小女子都容不下,天下英雄又岂能看得起我?再说,卢小姐当时也是为李效效命,做出点敌对的事情来,也在情理之中。你这个直接受害人尚且原宥于她,我岂有揪住不放的道理!”说着,便转过头去,向卢胭脂道:“你起来吧,孤不怪你便是!日后你要好好服侍公主,以报她这份心意才是!”
卢胭脂连忙说道:“奴婢遵命!”
刘清又向卢胭脂道:“胭脂,你且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大王说!”
卢胭脂答应一声,款款地出门去了。
待得卢胭脂走远,赵平有些奇怪地向刘清问道:“你又有什么话要说,竟如此神神秘秘的!”
刘清轻轻地将自己的殷桃小口凑到赵平的耳边,说道:“夫君觉得,胭脂如何?”
赵平顿时变色。他一向对于自己的内宅之事并不十分在意,原因就在于他的一众妻妾都是比较单纯的女子,而且马月窈的权威也十分高,大家都能服从于她。若是赵平再插手内院之事,有可能反会弄巧成拙。但这并不代表赵平对内院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在意。刘清今日借着卢胭脂向自己道歉,又以言语试探,意思已经是十分明确了,就是想把她也变成自己的滕妾。这和马月窈之于小惜、小容的关系差不多。但卢胭脂的心机手段显然不是小惜、小容之辈可比的。若是刘清和她结成阵营,以后和马月窈那一派勾心斗角起来,岂不是天下大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