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步军副将倒是没有那么多顾忌。他麾下反正都是步卒,是不可能参与追击的。当下,他又劝道:“将军,三思,请你以大局为重!”
郑行忽然笑了笑,道:“大局为重?”
步军副将看着郑行的脸上笑容有些诡异,心下不免有些发虚,但在原则面前,他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郑行忽然脸色一沉,向身边的亲兵道:“来人!这厮不服军令,藐视本将军,给我拿下,绑起来,和俘虏一起交给大王处置!”
郑行的亲兵想也不想,立即轰然答应,抢上前去就把步军副将绑了起来,也不顾步军副将不断挣扎,和满嘴污言秽语地乱骂,将他押走了。
楼云在旁边看着步军副将被押走,讪讪地向郑行道:“将军,您这样做,恐怕不是很妥当吧?”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郑行的嘴巴,生怕从这张嘴巴里也冒出一句把他也押下去之类的话来。
郑行洒然一笑,道:“你知道什么,我这非但不是对付他,反而是在帮他,你知道吗?我们这次的行动本来就是违抗军令的,他若是不劝谏,是失职。即使劝谏了,没有劝告成功,也有失职嫌疑。但我把他绑起来,就显得他不但劝了,而且是用尽了一切办法劝,最后本将军忍无可忍了才做出这等事情来。你说大王对这种人,是责罚,还是嘉奖?”
楼云脸上现出惊叹之色,道:“将军心胸,真是人所莫急。这厮看来是因祸得福,这次注定要升迁了。”
郑行笑道:“他是否升迁,咱们管不了,咱们还是管管自己吧。若是我们不好好打好下面的战役,不要说功劳无从谈起,就怕还要被重罚!”
第四百九十九章 南征河内(7)
邘城是一座只有一万人左右的小城。这一万人还是把城中的三千守军也包括进去的。由于这座小城北临太行山,东面不远又是一座巨大的王屋山,这里没有进取洛阳和长安的线路。所以,这里从来不是并州军和秦军征伐的重点。虽然这座小城兵力可算得上微薄,它的城守云淼并不担心守不住,他根本就不相信并州军会对他的地盘瞄上一眼,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这种荣幸。
当然,云淼并不是一个粗心的人。事实上,他一直保持着强烈的警惕性。他派出了不少的斥候在几十里外的沁阳战场上打探消息。当他得知并州军对面对是沁阳城似乎无能为力,竟选择了攻击秦军的东大营,而东大营居然就这样兵不血刃地被攻破了,心中既有些为并州军的战斗力忧伤,又暗暗有些庆幸。其实,邘城距离沁阳这么近,若是并州军有心来取,两个时辰足矣,既然并州军这么久都不来取,证明他们实在是没有夺取的兴趣了。况且,云淼又觉得,若是并州军来取,他也是不可能守住的,还不如暂且先把斥候撤下。
这些斥候这几天一直在并州军的附近查探。由于并州军对秦军的斥候搜检非常严密,他们躲过重重搜查就已经花了不少的心力了,而且还要冒着生命的危险,自然是有些艰辛的。此时云淼发出撤下他们的决定,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及时雨。他们都是兴匆匆地退了下去。
云淼最近娶了一房小妾,此时还属于新婚燕尔的阶段,遣走了那几名斥候以后,他立即信步来到了前面不远处的他自己的私邸。天色尚未黑,还可以陪着他的小美人儿吃几樽酒,然后听她唱唱小曲再携手登塌,共赴那黑甜之乡。
他的小妾名字并不甚出众,叫彩云。叫这个名字的女子,天下没有一千,也绝不会少于八百,但真正长得像彩云一样迷人,像彩云一样如在天边,又似仅在眼前,给人一种虚幻而又动人感觉的,就只有这一朵彩云了——至少云淼是这么认为的。
彩云此时正坐在屋内的镜子面前,对着铜镜细心地整理着自己的鬓发。一个女人的青春总是比男人短一些的,而作为美丽女子的青春,又要比一般的女子要更短一些。正在这美丽绽放的年纪,既然并没有多少人能欣赏到自己的美丽,彩云总是不浪费自己欣赏这种美丽的机会。以至于,云淼走了进来,她尚且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