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孔楚欲要出战,并非为了立功,而是要正名,要挽回一口怒气,岂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占便宜?当下,他坚决地说道:“将军此言差矣!敌酋凶悍无匹,若是被他杀到中军大纛之前,我军军心岂不大乱?将军乃是大王亲命的主帅,贵体岂不受到威胁?我中军大纛乃是全军精神所系,若是被此酋砍翻,岂不是大堕我冀州军的威名?将军,我军也并非无人,为何单单惧怕此酋呢?”
孔列听得他一口一个“将军”,叫得无比生分,心下暗叹,知道他的决心已下。这次若是不应他出战,他也定会擅自出战,反正他并不是自己麾下之将,而且他身份特殊,自己也很难以军法来处置他。
当下,孔列只好苦笑道:“既是如此,贤弟当心!”
孔楚道声:“多谢将军!”提到向前冲去。
待得孔列快要冲到郑行面前,孔列忽然回过头来,对着旁边的一众裨将道:“我冀州基业危在旦夕,列位为何还在安坐?难道不愿奋起了吗?”
众裨将面面相觑。只有裨将许曳说道:“将军何出此言?我等对大王忠心耿耿,自是无一不愿杀敌报效。只是,正如将军方才所言,此时敌酋精力正旺,我等上前与之硬拼,非是良机,故而才在此等候,将军为何反来相责呢?”
众将都回过头来,象看白痴一般看着许曳。虽然许曳所说的乃是众人心中所想。但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则只能是想想,却并不能宣之于口,许曳实在是犯了一个大忌。
果然,孔列冷笑一声,道:“许曳,你畏敌如虎,还敢在此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不怕军法无情吗?”
许曳愕然道:“将军何出此言,末将所言字字句句无不是正理,将军所责,末将实在难以领受!”
孔列冷哼道:“你若想要证明你非畏敌怯战,倒也容易,你只消冲出去和孔楚一起敌住郑行便了!”
许曳苦笑一声,道:“非是末将不愿,此事实在是没有必要,将军何必——”
孔列眼睛眯了一下,打断许曳道:“休要多言,你如今可给本将军一句实在话,去或是不去。你若去,本将军自会派人自后接应,你若不去——”
他虽没有说不去会是如何,但有时候一句没有说完的话往往比一句说完的话更加能唬住人。许曳此人虽然并无机心,却也是被他这没有说完的后半句唬得心中难受之极。他终于咬牙道:“既是将军一再要求,末将只好舍命上前,不敢有违军令!”
孔列一听许曳愿去,立即便换了脸色,笑道:“许将军果然是一员悍不畏死的悍将。你自去吧,若是能击退郑行,你非但会创下盖世威名,大王那里,本将军也会为你邀功。即使不能将之击退,就凭你之悍勇敢战,本将军也绝不会亏待与你!”
许曳道:“如此,多谢将军了!”便拍马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