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肃点了点头,也放眼往前面望去,眼神忽然一凝。
“公爷,您看,敌军好像开始集合了!”
赵业本已收回眼神,转身欲走,忽听此言,连忙回过头去,往前望去。忽地,他的眼神变得凝重了起来,眉头也皱了起来。
“看来他们好像打算全军出动啊,看来王顺是真的急了,想要和咱们死拼一场了。”赵业摇摇头说道:“若是如此的话,今天我们就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斗了!”
韩肃点头道:“是啊,看来他们这几天只是为了休整全军,恢复士兵的士气和体力,为迎接这一场恶战做准备啊!”
赵业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不用理会他,不管他们如何变化,咱们只需把敌军杀下去就行了。”
正在此时,敌军的阵中忽然发出了一阵暴喝之声:“必胜!”数万人同时发声,那便如晴空中忽然惊起一阵惊雷一般,响彻了云霄。城关上的并州军都不由为之心颤一下。
关下的秦军大营前,王顺此时正在训话。这些日子秦军已经对着这壶关的城关冲锋了不下百次,大家对这城关已经是又惊又怕,这下面埋葬了太多同伴的性命。而以前的每次冲锋之前,王顺都未曾训话过。这一次,王顺知道若是不能调动起他们的斗志,迎接他的,最多也只能是一个平局。在损失了近两万的士兵之后,他王家的军队再也经不起大的损耗了。
“诸位,你们看看你们眼前这座雄关,它险吗?它雄吗?毫无疑问的,它险,它雄,它是天下雄关,若非有它在,咱们早就冲上去结果了赵业老儿的性命!而这么多年以来,赵家就是凭着这壶关天险,将我们战无不胜的大秦铁骑封锁在了关外不能寸进!若是没有这座雄关,不要说以并州如今的军力,就算并州的军力再增强一倍,也难以抵挡咱们大秦雄师的推进。
所以,我们前些日子在这关下遭遇的几次失利,根本就不算什么。我们固然是损耗比并州军更大,但并州军也不是毫无损耗的。我们前面的攻击,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他们都抵抗力!而且,我们人多势众,这一次我们又是倾巢而出,你们觉得,他们还能挡得住咱们四万多人的猛攻吗?”
“必胜!必胜!”下面的士卒在不知道那位将领的带领下,开始了一阵狂喝。因为这周围都是高山,这声音回声不断,引得就像有越来越多人在喊一般,连绵不绝。
有时候,狂呼是能让人爆发出力量的,因为这首先让人发泄出了心中的郁闷,使人产生一种解脱的感觉。眼前的四万秦军经过这一阵狂呼之后,忽然都发现自己的眼神变得不再畏惧和散漫,而是充满杀气了。
待得这些声音都渐渐止住,王顺又继续说道:“世上最险峻的关隘都是人造的,人乃万物之灵。人可以造出一座关隘,可以用它来守御,就一定可以攻破它,甚至拆掉它!咱们不是四万人在作战,而是四十万,四百万人,是整个大秦六州上千万人,一起在战斗!诸位兄弟,并州军人少,咱们一个打一个,就算打不过,两个打一个还打不过吗?三个打一个,四个打一个,你们难道还要认输,还要缩起头来当乌龟吗?”
“不能!不能!”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
城上的韩肃听见秦军气势如虹的声音,心下暗暗发颤,向赵业道:“敌军士气高昂,公爷,这一次,咱们空怕难办了!”
赵业却摇头道:“不妨,这东西,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刚才没有听见,他们喊‘不能’的时候,声音比起前面那一句‘必胜’已经小了不少吗?这便是所谓再而衰,可惜王顺这厮居然还在那里罗罗嗦嗦地絮叨,虽然咱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不过不管他说得如何动听,他都是在消耗他的士兵的斗志。待得他们攻上关口来的时候,他刚刚为他的士兵们鼓起来的那点士气,早已不翼而飞了!王顺身为伪秦名将,这方面着实平平无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