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饱读圣贤书的学子们虽然受到朝廷的轻视于排挤,没有出头之日,但成仁取义的心思却毫不动摇!纷纷自发的参战。
当然,方章手中还有士兵,当然不会让这些学子们当真拿起刀枪,与敌人厮杀,而且这些学子的人数也不过区区数十人,于大局根本没有任何裨益。因此,这些学子们不过是被分派了一些运送军需、救治伤员的活而已。
此时的张恒正在临淄府衙之中,方章虽然忠义,却也知道青州已经再也无力抵抗李效,因此正在趁王默休战的时机安排退路。
临淄城既然无力固守,即便是回到北海也是一样,早晚都会沦陷,不过是多伤人命罢了。因此方章断然否决了手下退守北海的建议,不过北海乃是渔盐重镇,囤积的渔盐自然不能便宜了李效!因此,方章早就命人给留守北海的弟弟方文传令,将所有的盐就地销毁;至于那些工匠,方章当然也不想便宜了李效,命他们各自谋生。不过方章也清楚,这些工匠就是依靠手艺为生的人,早晚还是会被李效召集起来的。他毕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若是换作别人,将这些工匠全部杀了倒也不失为釜底抽薪,只不过方章显然做不出如此狠辣的事情!
“大人忠义之心,唯天可鉴!”张恒年约六十三四,须发皆已苍白,脸色微黑,精神却极为矍铄,神色从容淡定,仿佛只是老友间清谈高论,面对的并非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
方章也是一脸的安然,只不过神色却憔悴了许多,作为一城之主,他要操持的事情自然不是张恒能够比拟的,“唉,时不我待!为今之计,愚兄也只有与城偕亡,也算是为先帝尽忠了!”
“呵呵,”张恒低笑一声,淡淡的说道:“大人既有全节之心,难道老朽便无取义之志乎?”说着,张恒长身而起,“大人,你我份属同门,大人之心,老朽尽知!有老朽相陪,想必在那黄泉路上,大人也不会太过寂寞!”
“唉!”方章长叹一声,也站起身来,看着张恒苦笑着说道:“愚兄多年来案牍劳形,早已疏于学问,师门学问,还须贤弟传承,贤弟怎可轻言生死?”
“大人所言差矣!所谓学问,不过是精神二字,成仁取义,四字足矣!”张恒淡淡的说道。
方章闻言,面上苦意更浓,看着张恒。张恒的目光仍是平静如水,对于方章的注视毫不放在心上。方章终于败下阵来,说道:“贤弟既然心意已决,愚兄便不多言,你我兄弟便聊发癫狂,效仿前贤,不食周粟!”言毕,二人相视大笑!
“子臣贤侄倒不必陪你我这行将就木之人!”张恒淡淡的说道:“前些时日,劣徒思旷写来书信,言道并州如今正是蒸蒸日上,倒有王图之姿!老朽浅见,不若使贤侄与老朽的几个劣徒前往并州,也算是有安身立命之所,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此事倒也可行!”方章毫不犹豫的应了,“汉室气数已尽,愚兄也不是那等伪道之士,这天下兴亡,自有其定数!愚兄观那赵氏一族,倒也算得上是厚积薄发,子臣若真有才干,自能辅佐明君,成就功业!”
张恒点头,颇有些感慨的说道:“思旷颇得老朽真传,老朽不敢妄自菲薄,以思旷之才,若是辅佐朝堂,必为名相!思旷对那赵平倒是极为推崇,于信中略举其二三事,老朽看来,这赵平倒也雄才大略,想来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方章闻言,却是许久未曾答话,目光深远,注视着厅外的一角青天,终于长叹一声,说道:“我等既为将死之人,也管不了许多了,未来如何,岂是你我可以断言之事?”
张恒点头称是,方章突然高声说道:“来人,去将子臣叫来。”
不大工夫,方卿来到书房,恭敬的对父亲以及张恒施礼之后,便肃立一旁,准备聆听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