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羞成怒的万锋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一脸狰狞的瞪着用手拽住自己马缰的青年,咬牙切齿的说道:“关宁,你竟敢如此大胆!若无法给本将军一个合理的解释,本将军定不容情,军法从事!”
关宁一脸的平静,轻轻的将马缰递给了身旁一名犹自发呆的士兵,淡淡的说道:“将军,王爷有令,不得随意挑衅并州军!况且并州军不过是暂住安德渡而已,将军何须动气?若是坏了王爷的大事,其罪不小啊!请将军三思才是。”
万锋的一双牛眼顿时瞪得老大,虽然知道关宁说的正确,不过仗着自己受孔恒的宠信,倒也不放在心上,冷哼一声,喝道:“岂有此理,本将军难道还需要你教不成?赵平小儿欺人太甚,本将军偏要煞煞他的威风,王爷那里,自有本将军担待,汝等尽管遵命行事便是!”
说着一把夺过关宁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将手中的长刀一挥,厉声喝道:“冲!”话音未落,胯下战马已经借势冲出!
关宁见他一意孤行,当下也顾不上其它,突然前冲几步,势若奔马!三两步间便追上了万锋,一道寒光闪过,血光标出,万锋胯下的战马“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硕大的马头骨碌碌滚出老远。
万锋几乎被摔蒙了!一条腿被马尸压在地上,勉力的撑起上身,脸上闪过一丝迷茫,当他抬起有些眩晕的头,看到面前一脸冷凝以及那柄犹自滴着鲜血的弯刀时,万锋霎时便明白了过来。转眼间又变作一脸的狰狞,带着一层铁灰色,费力的抽出被马尸压着的左腿,也顾不上疼痛,作势便要冲向关宁。却见眼前刀光一闪,一柄冷气森森的长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身形顿时一滞,咬着牙说道:“关宁,你想造反不成!”
直到万锋的脖子被关宁的长刀抵住,冀州军这才反应过来,主将被副将用刀架在了脖子上,这种事情可是完全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一个个呆若木鸡,愣愣的看着二人。
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远处的并州军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不过训练有素的并州军仍是不动如山,冷冷的注视着前方,等待将令。
万锋眼中闪过一丝羞恼与狠厉!这个梁子算是与关宁解下了,正要说话时,却听关宁大喝一声:“众将听令,万锋身为主将,却不尊王爷号令,擅自出兵!某受王爷之命,立即捉拿,押回南皮,听从王爷发落!退兵!”
看着如潮水般退走的冀州军,并州军在方凯的指挥下也慢慢撤回安德渡中,一场闹剧收场。
赵平听了方凯的汇报之后,淡淡的说了句:“这关宁倒是个人才!”说罢便若有所思的看着方凯,吩咐道:“明日某率人沿水路前往历城,方将军留守此地,定要小心谨慎,守好营寨,不可节外生枝!”
却说关宁,若不是万锋受不得气,一意孤行,他根本不想跳出来的。他是孔恒的外甥,这一层关系,冀州上下知道的人并不多。关宁父母早亡,很小便在舅舅家中,孔恒对他视若己出,而关宁自己也是争气,不论文章兵法,还是武艺骑射,在同龄人中乃是佼佼者!平日深得孔恒的宠爱,被孔恒派到安德渡历练,本身便是重视的一种表现。若不是万锋实在太不象话,关宁绝对不会出此下策。
处置了万锋之后,关宁暂时成了冀州近万名士兵的长官,如果不出意外,赵平自安德渡撤军之后,他便会顺理成章的成为安德渡的新任守将,这对关宁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而言,绝对是一个非常有挑战性的事情!
想到自始自终都没有露面的赵平,对于这个仅仅比自己年长了四岁的人,关宁仰慕之余,却又生出一股不甘人后的傲气!的确,不论是论名气,还是论成就,十个关宁也比不上赵平。但赵平取得的这些成就,关宁在钦佩的同时,却也在心中暗暗较劲,若自己也能够适逢其会的话,不见得会比赵平差!
的确,赵平取得的这一系列成就,颇有些适逢其会的意思。人若是没有了退路,往往会迸发出超过平时的能力!只是关宁却忽略了一点,若是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一切奇迹都只能是空想。奇迹的发生,总需要具备各种要素,其中之一,便是奇迹的大门始终只对有准备的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