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受到了副官语调的影响一旁的陈豹也显得有些跃跃欲试起来。向来忠厚的他此刻也有些轻佻地引用了一句难得冒出的成语感叹道:“同上次的规模来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数量上确实缩水了不少,不过在质量上却是有了长足的提高。至少奥军的战列舰这次不会再被那些小舢板所拖累,其在速度上的优势应该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了吧。”说这话的是第二舰队的提督项鹰。与奥军战舰纠缠过多年的他十分清楚阿拉伯三角帆在机动性上的优势。
“不错,这次奥军舰队的实力不容轻视。”施琅显然也颇为认同项鹰的观点。正如英国舰队从一开始就没有像这个时代的其他国家海军那样雇佣商船,这种看似削弱舰队实力的做法,其实恰恰正是在保障舰队的整体战斗力。因为海上实战已经一再的证明,随着新的战列战术的完善火力过弱的船支只能成为整个舰队的拖累而已。因此施琅完全可以相信这一次罕杜出动的这35艘战舰是奥军舰队精锐中的精锐。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一场苦战的他随即又将注意力摆到了另一个夙敌的身上问道:“上尉,现在英军有什么动静吗?”
“回将军,自从英军北上之后就一直在波斯湾的外围徘徊。”尚贞将沙盘上的一艘小船推到了霍尔木兹海峡外的喇叭口。
海军所谓的沙盘其实并不像陆军那样是由沙土堆成的各种地形示意模型,而是一张平铺的硕大航海图。上面不仅详细绘制出了各个港口与岛屿,更为重要的是还标有航海图上不可获缺的经纬度。通过这些网格海军指挥官能清晰地辨认出每一支舰队在茫茫大洋之上的准确位置。至于相关的舰队在沙盘上则由旗舰的模型来表示。扬着三角帆的侯塞因号、设计洗练的海上群王号以及雕着盘龙船首像的敖顺号,这些让人一目了然、制作精良的战舰模型完全是按原舰比例制作。因此在后世它们也成了帆船爱好者们竞相收藏的珍品。
“恩,看样子似乎是要卡断我军与阿巴斯的联系。”项鹰抚着下巴观察着英军舰队的位置喃喃道。
“从位置上看似乎是如此。不过如果奥英联军真有此打算,当初罕杜直接出兵就可夺回阿巴斯了啊。所以这位置更像是故意摆给我们看的。”施琅用指挥棒支着胳膊摇头道。
“这么说来对方是想引我们出战?”项鹰接受了施琅的说法。
“应该是吧。毕竟我们在卡奇港里待的时间也够长了。”施琅苦笑着说道。当初得到英军北上的消息后,施琅也曾一度打算出击以优势兵力阻击英国舰队。但他最终还是忌惮于背后数量庞大的奥军舰队而放弃了该计划。
对此后世的一些历史学家一致认为如果当时指挥舰队的郑森提督,他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贯彻该计划,从而阻止英军与奥军的会师。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地称这样做能让印度洋之战提早结束。不过另一部分学者却对这种乐观的论调嗤之以鼻。他们表示完全理解施琅的选择。放任二百多艘奥军战舰在背后窥视,而全力攻击北上的英国舰队无疑是一个大胆得近乎赌博的决定。其若是成功固然能让战争提早结束,可一旦失败则会让原本占有优势的中华军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之中。不过无论是何种论调,总之人们无一例外地都坚信只要是郑森指挥舰队就一定会采用这一大胆的计划。这也难怪在多数人的眼中施琅是帝国正统用兵家的代表。不管在战略上还是在战术上都步步为营。而反观郑森在用兵上就明显要大胆辛辣得多。无论是偷袭亚丁,还是在之前以少量舰队与奥英联军周旋,郑森似乎从不害怕冒险。这或许亦是出于他体内另一半血液中所充斥的投机因子所至。
不过无论郑森作战风格如何至少就战役的前半段来说他是无缘参与了。却听此时的尚贞跟着开口道:“但是将军郑森提督那边还没做好准备呢。”
“是啊,将军。不如再等等吧。只要郑提督的舰队整装北上,我们就能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奥英联军。”项鹰跟着附和道。
“不,这次的机会难得。如果郑森的舰队现在北上,恐怕罕杜那斯又会退缩回马斯喀特港去。”施琅沉吟了片刻后最终下了决心道:“通知哥亚的赖特中将让荷兰舰队即日与我军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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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施琅的命令传抵了停泊在哥亚的荷兰舰队。此次奉命率领荷兰舰队赶赴印度洋的是荷兰海军中将赖特。此人出生在西南省一位老水手家庭。11岁就跟随父亲在船上当实习水手。后来凭着足智多谋的本事,被逐级提升。在英西战争中,曾多次同海盗船、私掠船作战。在第一次英荷战争期间,赖特作为荷兰海军统帅特罗普上将手下的一员猛将,亦多次在海上与英国海军交锋,屡建战功。加之其平日里又体恤士兵。因此在军中向来深受爱戴。这次作为荷兰舰队在印度洋的总指挥官赖特中将二话不说就接受了施琅的命令。然而他手下的提督们却似乎并不接受中华军这样的安排。
“将军,我们才穿越印度洋抵达哥亚。舰队几乎都没来得及好好休整,现在中国人就急着要我们投入战斗这真是太过分了。”一个身材魁梧的荷兰军官不满地大声嚷嚷道。而他的战友则挥舞着拳头附和道:“是啊。说实在的我们就算在印度洋上取得再骄人的战绩,最后控制这片海域的还不是中国人。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趁着英国人在印度洋同中国人苦战的间隙在大西洋上好好干上一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