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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事连黄相都是被蒙在鼓里。难道真是严议员他们自己的想法?可听黄相的口气似乎还在怀疑而农你呢。”冒辟疆皱起了眉头问道。

“我等先前也不是在怀疑黄相吗。至于严世仁。此人虽然活跃,但如此缜密的议案却不是他能想得出的。此事多半还是同陈家的那位有关。”王夫之不以为意地回道。似乎在证实了黄宗羲的态度之后他的心情也随之一下子就变得轻松起来。

“也是。那严议员向来都以香江商会马首是瞻。”冒辟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这样的推断。可他随即又转口地向王夫之询问道:“不过而农,一直以来帝国的金融市场都是由香江商会来打理的。你说商会怎么会自愿把到口的肥肉拱手让于他人呢?”

“拱手让人?除了皇城里的陛下,你什么时候见过商会会向其他人表示过恭顺?”王夫之坐回了太师椅不置可否地反问道。

“可他们现在不是明摆着要让朝廷接管股市吗?”冒辟疆狐疑着问道:“还是说商会那边有什么阴谋?”

“阴谋倒是不至于。不过陈家明以退为进的意图却是十分明显。”王夫之摇着头欣然分析道:“正如辟疆你刚才所言商会替陛下打理了这么多年的买卖,对其中的各种关节可谓是了如指掌。因此就算相关的衙门握有重权却也必须得靠商会才能顺利接管股市。这样一来香江商会在实质上并不会因为朝廷的介入而遭受什么损失。”

“朝堂之内人才济济。接管个股市能有何难。”冒辟疆不甘示弱的说道。像许多认为自己无所不能的朝廷命官一样,冒辟疆的骨子同样有着建立在特权之上的“书生气”。因此对于朝廷接管股市一事,他远没有王夫之与黄宗羲那般的心事重重。

“辟疆此言差矣。有道是隔行如隔山。大到行军,小到贩货,这其中都有着各自的窍门。就算我等饱读诗书也不可能精通天下事。再说姑且不论股市之中的诀窍,光是各商会暗中故意刁难一下就足够接手的官员头痛一阵了。”王夫之摆着手摇头道。

“他们敢!”冒辟疆听罢眼睛一瞪怒道。

“怎么不敢。”王夫之抬头反问道。

“那可是欺君之罪!”冒辟疆激动地嚷道。虽然他心里十分清楚王夫之的话语极其可信。然而在感情上他还不肯承认商会敢如此愚弄代表皇权的衙门。

“欺君之罪?辟疆,我朝做事可是讲究证据的。姑且不论你是否真能抓到商会的小辫子。光是一条办事不力的罪名就足够国会议员在陛下面前先好好弹劾你一通了。”王夫之苦笑着点穿道:“不仅如此。若是负责此事的官员执意同商会顶下去。结果极有可能造成股市出现混乱,如此一来商会又可将之前出现的一些纰漏一股脑儿地都推到内阁的头上。”

“哼,我说呢。惟利是图的商会什么时候变得申明大义了起来。”给王夫之这么一分析,豁然开朗的冒辟疆脑中立刻就显现出了黄宗羲那忧心忡忡的表情。显然他也同王夫之一样看到这件事背后复杂的关系。但却又不能向女皇言明此事。这一来是怕落个推托责任的罪名,二来则是女皇已经亲口答应了由国会审议此案。此刻一想到内阁进退维谷的立场,冒辟疆的脸色不由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却听他跟着向王夫之探问道:“这再过半个月国会就要就此事投票表决了。而农这件事你怎么表态?”

“辟疆,我虽然一直希望朝廷能出台相关的法案来规范股市。但这次的事却并非出自我本意。所以我决定在半个月后的表决会上投反对票。”王夫之斩钉截铁地说道。

“而农你不愧是国会的中坚。”一听王夫之会投反对票冒辟疆立刻就感激的说道:“只要有你这样的有识之士在国会,相信不管那些商贾耍什么花招都不会得逞。”

“辟疆,其实投反对票只是我个人的决定。因此这并不代表到时候其他党人也会反对此议案。”王夫之婉转地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