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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脱目前的五年计划?”黄宗羲回头看了看陈家明道:“镇海公可知这次的五年计划几乎含盖了帝国的每一项社稷民生。要想超脱于它,除非是对外开战。只有对外开战,才可能需要众多的资金投入。”

“大人说得没错。所以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对手,一个强大的对手,一个打败他必须得付出些代价的对手。当然在取得胜利之后,我中华也要有足够的利益可得。否则国会的那些老爷根本不会同意朝廷卷入一场无利可图的战争。”

“你是指奥斯曼?”黄宗羲反问道。

“就目前来看,这不是一个最好的理由吗?”陈家明也跟着反问了一句。两人面面相窥之后,随即都发出了会心一笑。却见黄宗羲来回渡了几步道:“恩,奥斯曼确实是个不错的理由。现在的时机也最为成熟。可是朝廷刚刚完成对倭国的征战,此时再出兵恐怕有所不妥吧。”

“时间应该不是问题。对国会来说,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至于这个理由什么时候能实现则完全由朝廷来决定。当然要注意期间也得给国会一点希望,否则内阁会就被国会质疑能力。”陈家明侃侃而谈道。

黄宗羲当然知道陈家明的意思。但他还是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显然是有违任何一种道德的做法。在中原的历史上,恐怕还没哪儿一次的战争会带着这样的潜在理由。黄宗羲身上君子的矜持,让他对这桩买卖心存厌恶。但他同样不得不承认陈家明的建议确实有道理。于是他的矜持最终还是妥协了下来。带着冷峻的口吻,黄宗羲点头道:“这事内阁会考虑的。那倭国那边又有什么问题。”

眼见自己的第一个建议有眉目,陈家明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就倭国本身来说,钞局的设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商会方面还是希望钞局能尽快设立起来。因为不仅是倭国,荷兰、威尼斯两国也有相似的意向。所以朝廷最好是能先做出了个良好的范本出来,如此也好让其他国家意识到这么做的好处。”

“你是说荷兰与威尼斯自愿也想像倭国那样设立钞局?”黄宗羲不解的问道。在他看来任何一个正常点的国家都是不可能允许在自己的领土上有它国实行那样的制度的。但从陈家明的表情来看,他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荷兰与威尼斯当然不会同意我朝在他们的国家设立钞局或是把国库交给我朝打理。只不过他们希望能将本国的货币与我朝的货币挂钩。经过与朝廷的商谈,制定下一个比较合适的汇率,从而稳定其本国的物价。因为这些年荷兰与威尼斯金银储备都有大量外流的迹象。所以,两国希望能借我天朝的信誉稳定自家的市场。”陈家明连忙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黄宗羲听罢下意识地摸起了胡须,随即问道:“那这么做对我朝会有什么影响?”

“这么做一方面能让我朝更进一步地控制欧洲市场。当然相对应的,我朝在金融上所要冒的风险也就越大。”陈家明说到这里抬起头道:“这道理其实很简单,我中华既然有志做世界的‘最终贷款人’,就必须要有承担相应风险的觉悟!”

“嚯,镇海公的志气可不小嘛。”黄宗羲在听完陈家明的讲解后悠然一笑道。在他看来,无论是对外人,还是对自己人,香江商会历来都是从全球的角度,而不是从道德的角度来看待自己的贸易的。

然而陈家明却颇为恭敬地拱了拱手道:“黄首相谬赞了。如此大的志向,当然只有女皇陛下才能想得到。”

第260节 借修法儒道首争锋 关国事皇子收报纸

虽然陈家明谦逊地将中华朝在全球金融战略上的成就归功于弘武女皇的决策。但这种经济戏法,早在数千年前就被华夏的先祖们玩弄于谷掌之中了。《管仲》中就曾有这样的记述,说是从前有个莱国擅长染色工艺,紫色的绢在莱国的价钱一纯只值一销金子,紫青色的丝绦也是一纯值一锱金子。在周地这些绢丝则可价值十斤黄金。莱国商人知道后,很快把国内紫绢收购一空。于是周朝乘机用票据作为抵押,从莱国商人手里把紫绢全都收购起来。待到莱国商人卖光紫绢后,却发现自己其实只握有等于货币的周朝票据。于是只好用票据再向周朝回收钱币。而周朝则在此过程中达到了控制莱国的目的。《管仲》评价此手段为“因者因之,乘者乘之,此因天下以制天下”。既利用任何可趁之机通过商业来控制他国。而如今的中华朝只是本着相同的原则,将帽子戏法玩得更复杂,也更隐蔽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