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帅,朝廷的威严并不一定要靠武力来维护。我中原乃是堂堂的天朝上国。遇到点问题便动辄喊打喊杀,哪儿还有礼仪之邦的矜持。”陈邦彦不甘示弱地坚持道。
“陈首相,您是有所不知。那些个蛮夷可不顾及什么礼仪廉耻,更别说对天朝心存感恩了。眼看着朝廷这段时间为平定倭国之乱四处调兵谴将,一些个像朝鲜那般的弹丸小国便跟着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们不仅对朝廷布置下任务连连推三阻四,对我天朝的侨民更是刁难有加。”李海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继而斩钉截铁的说道:“陛下,所以臣以为必须要给朝鲜一个教训。好杀鸡敬猴警告其他藩属国莫要趁我天朝无暇西顾之际耍什么小手段。”
“臣同意李元帅的建议。其实教训朝鲜并不一定要将其全境占领,亦不需要像对付倭国那般兴师动众。臣以为当年满人征朝鲜的战术就十分值得借鉴。直捣黄龙,速战速决方为上策。”这一次开口的是内务尚书黄宗羲。虽说同是主战派,但黄宗羲却有着自己的另一番想法。因此在表述完自己的主战态度后,他又跟着解释道:“陛下,臣以为之所以会造成目前藩属国对朝廷心存芥蒂的原因,归根结底是朝廷在处理藩属的问题上过于依赖武力压制。故而一旦朝廷在某地军事力量有所削弱,当地的反华势力就会抬头。”
“既然黄尚书认为目前藩属不稳的原因是朝廷过于强调武力压制,又为何要力主用武力教训朝鲜呢。朝廷不是应该改变之前的策略,以安抚代替武摄吗?”一旁的农林尚书沈廷扬不解地反问道。与陈邦彦一样,沈廷扬也不同意通过武力的方式来向朝鲜兴师问罪。至于原因嘛,与黄宗羲刚才所说的大同小异。但他不明白既然黄宗羲了解问题的实质,为何还要一再地力主采取武力。
“沈尚书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朝廷确实需要改变对藩属国的态度与策略。但不是单纯地改武摄为安抚。那样做非但得不到藩属国的感恩,反而会让那些蛮夷误以为朝廷是因为对倭作战无暇顾及其他藩属国,才不得以做出的让步。日后如果发生相似的状况,那些蛮夷还会在朝廷兵力紧缺时如法炮制,借此裹胁朝廷索要更为过分的要求。所以这样的头绝不能开!必须得要在藩属国中做出规矩来。让他们学会如何同我中华共进退!”黄宗羲以不容质疑的口吻说道:“正如刚才李元帅所言,我朝的藩属多如牛毛,朝廷不可能逐一派兵去征剿。惟有选一国严加惩处才能以儆效尤。而于情于理朝廷都有足够的理由惩处朝鲜。至于对藩属国的安抚,臣以为此事可在惩处完朝鲜王之后实施,且还是以朝鲜为主。”
“卿家的意思是先惩后抚?”孙露听完黄宗羲的一席解释,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的陛下,先惩后抚。以抚为重,以惩为辅。”黄宗羲点头应和道。
听黄宗羲这么一说,在场的其他大臣们也同女皇一样陷入了沉思。不可否认,黄宗羲的建议给了众人一个崭新的思路。但他的建议是否真的可行呢?抱着这样的想法,陈邦彦谨慎地开口问道:“黄尚书,如何做到你所说的以抚为重,以惩为辅呢?”
“回首相大人,朝廷要做到‘以抚为重,以惩为辅’,首先要让天下人知晓朝廷惩戒朝鲜并非为了报复朝鲜王对朝廷的历次不敬,而是为了帮助朝鲜整顿国事,让朝鲜的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其次,作战的目标一定要明确。即惩罚朝鲜王李昊与其身边的佞臣,扶植一个更为亲华的朝鲜内阁上台。再来,在完成武力惩戒后,朝廷因及时撤兵平壤,只占据釜山等重要港口作为海军的军事基地。这即是为了体现朝廷的大肚,亦是了巩固釜山等在朝鲜的军事基地。”黄宗羲兴致勃勃地说出了自己的“以抚为重,以惩为辅”的三步曲。
“嚯,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说出来的理由就是比我们这些大老粗要缜密得多。黄尚书有啥主意尽管说。打仗的事就包在我们的身上。”李海听罢头一个拍胸脯保证道。
“陛下,臣以为黄尚书此计朝廷可以一试。”陈邦彦拱手赞成道。
“恩,不仅是朝鲜。陛下,臣以为对倭国也可采取相似的措施。”张家玉跟着附和道。
“可照这意思,无论如何都得先发兵朝鲜。朝廷目前正忙于平定倭国之乱。此刻分心恐怕有所不妥吧。”沈廷扬想了一下道。
“沈尚书这在怀疑军部的能力吗?”李海心有不悦道。
“老夫没有质疑军部的意思。老夫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李元帅应该知道朝廷目前已经出现赤字了。”沈廷扬沉声道。
“军费的事,军部自己会解决。这点用不着沈尚书来费心。”李海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