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多尔博却连忙摇头道:“王叔你有所不知。那日侄儿得胜靠的乃是火器之利。可据侄儿刚才观察来看,对方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可能还配置了一定数量的火炮。”
“哼,难道准葛尔人还想来硬的,让我们为他们卖命吗!”博尔辉挥舞着拳头愤然道。
“博尔辉,您先别激动。准葛尔带火炮来也可能是要对付那群汉人用的啊。总之准葛尔汗既然已经成了草原的主人,我们也该早做打算才是。其实,答应准葛尔人的要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汉人不正是咱们的仇人吗。大家心里其实都清楚,仅凭咱们现在的实力,想要独自找汉人报仇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但要是与准葛尔人一同连手的话,那可就另当别论了。”谭泰不以为然地劝阻道。在他看来而今的满人早已没了当年的辉煌。与其死抱着所谓的尊严不放,还不如务实一点,找个可靠的靠山投靠才好。那样至少众人就不用在贫瘠的戈壁边缘四处游荡了。
毫无疑问,谭泰的这番侃侃而谈直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多尔博亦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来之前的那番盘算。不错,正如谭泰所言,如果与外面的蒙古人合作的话,那别说收拾本查湖边的那支汉人军队了。就连返攻中原,收复关外故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正当多尔博在心中跃跃欲试之时,多尔衮却沉吟了一声开口道“不管准葛尔人这次是冲着谁来的。一但我们答应他们的要求,就势必会成为蒙古人的马前卒啊。”
“王爷说得对。论丁口咱们在草原上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部落。准葛尔汗之所以会紧咬着咱们不放,关键还是看上了我们善战的满洲武士。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蒙古人与汉人之间的战争已日渐激烈。往后还可能更为激烈。以汉人的实力,目前还很难下结论呢。”安亲王岳乐冷静的分析道。
虽然知道岳乐的说法并没错,可多尔博还是鼓起了腮帮子的反诘道:“王叔的意思是准葛尔人对阵汉人没有胜算。要我们继续做缩头乌龟吗!”
“多尔博你胡说什么呢!怎能这么和你的王叔说话!”多尔衮猛然呵斥道。
“可是阿玛、王叔,你们难道忘了十年前的屈辱吗?忘了死去的亲人吗?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汉人占据咱们关外的家园吗!”多尔博拽紧着拳头吼道:“杀父之仇不共带天。我们满州的勇士不怕死。不管有没有蒙古人的帮助,我们照样可以打回建州去。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我们也再所不惜!”
啪地一声,多尔衮狠狠地抽了儿子一个耳光道:“如果满洲的血脉在战争中断了,那说再多冠冕堂皇的话都是多余的。”眼见多尔博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多尔衮随即缓了缓口气命令道:“谭泰你随我一起去晋见准葛尔汗。”
“喳。”谭泰欣然领命道,神色之间得意之情难以掩盖。
接着多尔衮又将目光在剩余的将领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还是停在了岳乐身上道:“安亲王你率部留守寨内。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擅自出寨。违令者斩!”
“遵命,王爷。”岳乐一个抱拳领命道。
“那寨子里的事就拜托安亲王了。”多尔衮说着又回头望了望正在赌气的多尔博,轻咳了一声的嘱咐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留在寨子里。要是再惹事端,休怪你王叔军法无情。”
给父亲这么一喝,多尔博此刻就算有再大的不甘,也只得恭敬地行礼道:“喳。”
于是在第二天,在安置完寨子里的事务后,多尔衮如约带着谭泰随着前来迎接的准葛尔特使一同前往准葛尔汗的营地。就像多尔博先前分析的那样,一路上多尔衮不仅遇到了大量装备一新的蒙古骑兵,还在准葛尔的大营前看见了不少火炮。可能是为了故意向满人彰显准葛尔部的实力。这些大炮均毫无遮掩地在营地前面一自排开,旨高气昂地迎接起多尔衮这位土著王爷来。只可惜多尔衮并是草原上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王公。在见识过中华军以及荷兰人的火炮之后,眼前的这些铁疙瘩显然粗糙了许多。当然有总比没有的好。眼看着周围蒙古人得意洋洋的模样,多尔衮还真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把那些红夷大炮丢在张家口。
正当多尔衮以挑剔的目光审视草原上最强部落的装备之时,它们的主人与生产商早已以衣着光鲜地在王帐前等候多时了。为了拉拢满洲人为己所用,卓特巴巴图尔一大清早就整装待发在帐外等待起多尔衮来。面对大汗如此兴师动众的举措,军师捷利亚宁与沙俄远征军总司令波雅尔科乌可谓是看在眼里,纳闷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