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求帮助?难道说诸位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詹姆斯装傻充楞地反问道。
“不瞒邦德先生您说,因为持续不断战争伦敦的商界现在确实遇到了麻烦。”格雷欣先生愁眉苦脸的说道。
“战争?格雷欣先生,您说的是可是英国现在同荷兰的战争。”詹姆斯惊愕地说道:“可怎么会呢?全世界都知道英国取得了辉煌的胜利。英国的舰队摧毁了荷兰海军,俘获了数以千记的荷兰商船,还占领了荷兰人的大片殖民地。这场战争应该给英国带来了滚滚财富才是。瞧瞧现在蒸蒸日上的证券交易所吧。这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吗。”
给詹姆斯这么一说在场的英国商人们不由地都变得尴尬起来,不知该如何启齿才好。可一旁的东印度公司的克莱武先生却并不这么想。他坚信这其中的缘由詹姆斯比谁都清楚,这只该死的狐狸只不过是在自己面前卖关子罢了。于是,早就不满对方态度的克莱武当即便开门见山的直插主题道:“邦德先生您应该知道交易所的讯息不足为据。那都是经纪人故意抄作出来的效果。那些一心想发财的平民又怎会知道,海上那一场又一场胜利的背后需要吞噬掉多少银币。而这些钱其实都是由他们自己出的。”
“克莱武先生言重了吧。我们都知道对英国的银行与财政部来说,它们的全部机制在于能借来贷款,建立信用,支持战争直至最后胜利。它们所担责任的大小则取决于军队的胜负。现在英国海军节节大胜,英国银行也跟着成为了全欧洲最有信誉的银行。只要战争一结束,荷兰的赔款、荷兰的割地都流到英国的口袋中。到那时侯还怕没有钱周转吗?”詹姆斯不已为意的连连摆手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任何贷款都是有期限的,但照目前的战局看来这场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谁的心中都没有一个底。当然如果光是这样的话,还算不上什么大问题。正如邦德先生您所言,为政府融通资金,本就是英国金融界份内之事。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英国虽在军事上取得了胜利,但在金融上却吸收不到足够的资金。这才是让我们忧心的事啊。”格雷欣先生愁眉不展的说道。
相比格雷欣而言克莱武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却听他跟着便语气强硬地接口道:“格雷欣说得没错,正常情况下,以英国海军所取得的成就而言,欧洲各地的资金更应该源源不断地流向伦敦才对。但目前的情况却显示,自从阿姆斯特丹衰落之后,欧洲的资金并没有转投英国的怀抱,而是转而流向了威尼斯。据我所知不少濒临破产的荷兰商人现在都在向威尼斯一个叫马可波罗的银行贷款。不知邦德先生是否听说过这家马可波罗银行,对于这种情况又有何看法?”
“克莱武先生您真是太敏感了。在我看来这件事情十分正常。欧洲的资金向来都是自由流动的,人们可以自由地选择去哪儿投资,投资给谁。不去荷兰投资并不代表一定会把钱投给英国。再说威尼斯的私人银行历史悠久,信誉优越。人们在战争时期将钱投在那里也不足为奇嘛。”詹姆斯满不在乎的说到。
给詹姆斯这么一说,在场的一些英国商人也跟这纷纷点头附和起来。其实有关于投资马可波罗银行能赚大钱的传闻,他们也是早有耳闻。若不是碍于目前英国严密的封锁,他们早就随着荷兰商人一同把钱投去威尼斯了。总比现今在伦敦干耗着好。眼见周围众人献媚的表现,克莱武一边在心中暗骂那些墙头草没骨气,一边则阴阳怪气地反问道:“难道说邦德先生您认为就凭意大利的那些个‘兑换商的桌子’会有足够的财力贷款给荷兰那些快要破产的商人?亦或是说那个所谓的马可波罗银行,也像数百年前的马可波罗那样在东方找到了无可比拟的宝藏。”
“两者兼备吧。其实无论那马可波罗银行拥有什么样的背景,关键做生意得讲究个诚信。如果一味的趁火打劫谋取暴利,也就别怪他人会挑三捡四了。”詹姆斯提高了嗓门说道。
克莱武何尝听不出詹姆斯是在指桑骂槐讥讽东印度公司放高利贷的事情。原来随着英荷战争越拖越长,不管是荷兰商人,还是英国商人都受其影响出新了资金周转不灵的情况。特别是荷兰商人更是一度濒临破产边缘。于是在英国舰队围追堵截荷兰商队的同时,以东印度公司为首的英国商人也借机向荷兰大放高利贷。以此达到打击荷兰金融,吸纳荷兰资金的目的。此外,靠着荷兰商人所抵押的股票与不动产,英国东印度公司轻而易举地就囊获荷兰人在海外甚至本土的诸多资产。毫无疑问,英国东印度公司在金融战场上所摄取的战利品,远比英国海军在海上掠夺的战例品要多得多。
只可惜这样令人愉悦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从去年起欧洲突然冒出了一家马可波罗银行,它一经成立便立即以低出市价一半的利息向荷兰商人发放贷款。一时间英国东印度公司的高利贷生意一落千丈。原本毫不容易吸纳进来的资金,又以同样速度开始向外流失起来。更为要命的是,不仅是荷兰等国的商人,就连一些英国商人也开始偷偷与那马可波罗银行接触了。而今外头热闹的证券市场完全是靠英国本国国民的高涨热情所维持的。而不是像从前的阿姆斯特丹证券市场那般,玩转的是全欧洲的钱。
因此只要一想到热情退却后的英国国民,在场的这些英国绅士们就觉得背脊直发凉。于是他们很快就联合起来对那家马可波罗银行进行了一番密切调查。结果发现此家银行虽挂着威尼斯的名号,但几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东方的那个神秘帝国。而在伦敦城内要说最了解中国的人,当属眼前的詹姆斯·邦德先生。他那东方女皇带言人的身份,在欧洲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从此刻詹姆斯的一言一行来看,他确实了解这件事情,甚至还可能直接参与了此事。但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怪东怪西的时候。事实上,英国商界也没有这个实力向詹姆斯·邦德以及他背后的那个庞大帝国兴师问罪。
于是老奸巨滑的格雷欣当即便唱起了红脸道:“啊,是,是。邦德先生您说的真是太好了。前一段时间确实有一些不守规矩的商人破坏了英国商人的名誉。但请相信这些败类并不能代表所有英国商人。英国的商界还是极其希望能与欧洲各国的商界和好的。”
而听格雷欣一口一个“不守规矩”、“败类”的说着,一旁的克莱武等人脸上都是红一阵白一阵的。眼看着众人一番坐立不安的模样,詹姆斯的心中泛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之情。须知这些人不是哪儿一个不是堂堂的绅士,哪儿一个没有贵族的头衔。此刻却被平民出身的自己训得像儿子似的。得意忘形之下,詹姆斯的神色更为高傲了。却见他抬起下巴哼哼道:“格雷欣先生。我当然相信英国的商人是欧洲最为守信,品德最位高尚的商人。因为我曾经也是一个英国商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愿意为英国的商界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