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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在南京城内的山西会馆之中,乔承云便抱着这样的想法正与其他二十多名山西议员商讨如何在即将召开的国会上递交自己的议案。虽然相比其他北方省份山西省还算是个有些实力的省份,可一到京城与那些富得流油的东南沿海省府比起来,立刻就矮了半截。数日以来别说是有关山西的议案了,就连整个山西议员团都显得默默无闻。眼看着东南诸省的议员团在城内城外活跃异常。对于头一次参加国会的山西议员们来说,他们所要承受的相应的心理压力是不言而喻的。而此刻的一个消息却让在场的山西议员彻底陷入了黯然的情绪之中。

“严员外,这么说来,朝廷现在已然订立好了新一轮的五年计划,各省未来五年的上供份额也已内定好了咯。”书房内乔承云率先打破了沉寂道。

“嗯,根据从大内传出的消息来看确实如此。据说陈首相在前几天已经将相关的折子递呈给了女皇御览。若是这样的话,山西按照内阁拟定的财政预算在之后的五年内,平均每年需向朝廷缴纳的上供份额将达到三成。”姓严的议员点头承认道。言辞之间他那苍老脸庞上的皱纹在不经意间也变得更深起来。

“严员外,你说陈首相已经把相关的折子上表了皇上。这……这事岂不是木已成舟了吗。”

“是啊,皇上都已经看过折子。那还有什么好争论的。”

“天啊,三成。这也太高了一些吧!”

听那严员外这么一说在场的议员当即便跟着沮丧地你一言我一语起来。在他们看来五年计划和财政预算一旦经过御览,那便是敲定了的事情。就算日后需要递交国会审核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一切均已无机会改变了。眼见众人失望的表情,乔承云似乎还不肯就此放弃,却听他紧跟着追问道:“严员外,你可知女皇陛下对内阁递交的折子有何反应吗?”

“乔庄主,老夫不过是一介草民而已。相关的消息也不过是从外头打听来的。又怎能得知当今圣上的真正圣意呢。”严员外苦笑着摇头道。需知为了得到这个消息山西会馆可没有少破财。可谁知最后得到的竟会是这样一个消息。早知如此,那还不如不打听。那样的话,至少整个议员团还能保有一点士气。

“这就对了。既然吾等尚且不知陛下的圣意思。又怎能就此轻言放弃。毕竟朝廷的财政预算只有在通过国会的审核之后才可以实施。”乔承云连忙向在场的众人打气道。

“乔庄主,话是这么说。可定规矩的终归是朝廷。再之前的三届国会有哪儿一次否定过内阁提出的财政预算?”一个山西议员不已为意的说道。而事实也正如他所言,中原之前虽然已经召开过了三次国会,但几乎每一次都是全票通过内阁所提交的议案的。这其中即有当时全国上下同心共御外敌的原因,同时也是出于国会对内阁在心理上的劣势。毕竟在许多议员的眼中父母官终究是父母官。更不用说是身处朝堂的内阁大臣了。身为一介草民的自己怎能胆大妄为地驳斥朝廷命官,乃至皇帝陛下的政令。

可就在在场的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之时,乔承云却道出了另一种看法:“在下倒不认为此次内阁的财政预算会像前三次那般轻易被通过。据说此次江浙、岭南诸省的上供份额也均已超过了三成,有些省份甚至达到了五成。因此依在下看来,在上供份额的问题上,会与内阁产生分歧的不仅只有山西一家。”

“乔庄主此言差矣。江浙、岭南诸省向来财大气粗,增加一点儿上供份额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之一毛。”

“可不是吗,东南省份向来富裕,多上供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们每年都能从朝廷与海外的贸易中赚取巨额利润。而内陆的那些特困省份在一开始就得到了朝廷的照顾,不但能减免税赋,还能经常得到朝廷拨下的专款。岁赐也比其他省份来得多。最惨的就是像我们省这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省份。交得不比富省来得少,待遇却比穷省还要差。”

眼见众人又开始抱怨起来,为首的严员外不由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其实他本人又何尝不为此烦恼过。但光是烦恼,光是抱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想到这些日子东南省份议员嚣张的表现,严员外在息嘘实力差距的同时,也不禁发出了一阵感叹道:“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办事。我们而今之所以会如此被动,说到底还是在朝堂上缺少了代言人啊。”

“严员外,言之有理。无论是岭南,还是江浙诸省在内阁之中都有相应的内阁大臣做后盾。反观北方诸省在这方面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乔承云叹息着附和道。就像他感叹的那样,而今中华朝的内阁之中确实找不出一个北方出身的大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官场上的南盛北衰,也直接影响到了南北各地的发展。

可就在此时,不知是谁突然叹了口气道:“咳,要是黄大人在南京就好了。”这一声叹息立刻就引起了众人的一阵共鸣。不少人都跟着点头附和道:“是啊,要是黄大人在南京的话,他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对,朝廷现在就需要一个像黄大人那样的官员来为我们北方诸省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