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来是接马粪的啊。京城人还真考究。想我们那里成天马儿骡子骆驼的满街拉屎也没见有人给套粪袋子的。”黑子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瞧,你这小子一惊一乍的活像只猴子似的。就不怕给人瞧了笑话了。”蓝衣男子指着少年笑骂道。
“谁敢笑话咱们。咱们的乔老爷可是堂堂的国会议员。是代表山西来京师开国会的,到时候还能晋见到女皇帝呢。这是多大的殊荣啊。就连咱们那里的县太爷也没见过皇帝的面过呢。”黑子旨高气昂的说道。
“好你个小子。瞧你这架势倒像是你小子做了议员老爷呢。”蓝衣男子开玩笑似地捶了黑子一下。黑子却趁机跑上前去向锦衣男子“诉苦”道:“老爷你瞧,诚叔又没事捶人了!”
“好了,你们两个也别闹了。这儿可是天子脚下,一举一动都要稳重。”锦衣男子面代笑容的告诫道。正如那黑子所言,他便是来自山西的国会议员乔承云。初来乍到的他虽和两个随从一样对能来帝都心中充满了激动,但性格沉稳的他表面上还是像寻常时一般举止稳重。
正当此三人游荡于南京的街市惊叹于帝都的繁华之时,却突然被人拦了下来道:“三位客官刚来京城吧。”
“是啊,刚从码头下船。”黑子一抬头发现来者是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小二,当即便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那小二听对方这么一回答,可就更来精神了。却见他眉开眼笑的点头哈腰道:“三位客官请上楼歇歇脚,喝口茶,吃顿饭,若是还没着落,咱们客栈的价钱全京城最是公道!”
“这位小哥先等一下。我们刚来京师不久,有件事想向小哥打听一下。”乔承云不慌不忙的打断道。
“客官您尽管问吧。”小二热心的应和道。
“请问小哥可知礼宾司衙门怎么走?京师的山西会馆有在何处?”乔承云礼貌的问道。
那小二早已听出了对方的山西口音,现在又见乔承云如此提问,脸色当即便冷了下来。却见他狐疑的询问道:“客官您是?”
“这位可是来自山西的乔议员。咱们得去礼宾司衙门办正事呢。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看出对方脸色不对的黑子傲然的说道。
耳听对方这么一说,小二脸上的不屑之情反倒是更甚了。他心想不就是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议员嘛,有什么好了不起的。像这样刚从码头上下来的议员老爷自己一天不知要接待多少位呢。就在小二在心里哼哼之际,打从街的另一头来了辆马车停在了店门口。那高头大马,那蓝尼车棚,见此架势小二立刻就转了方向笑吟吟地却给那辆马车拉门去了。却被跟车的侍从挡在了一边。只见车门打开后,从里头缓缓走出了一个三十多岁身着丝袍的男子。虽然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傻站在店门外的乔承云等人便径直走进了客栈,但他的一举手,一投足却着实震住了在场的众人。更不用说跟在他身后了四个侍从一眼看去也不是什么寻常之辈。
却见那山西黑子一脸羡慕的盯着对方的背影悄悄地向一旁被拒绝的店小二问道:“哎,刚才那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大的派头?是京城里的大官吗?”
“你连这位老爷都不认识呢。他可是松江府的府议员,吴淞槽行的杜当家。”小二提高了嗓门说道。仿佛对方不认识那杜议员就是犯了什么大错似的。不过,山西黑子却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口吻嚷道:“槽行当家又怎样,不过只是个府议员罢了。喂,你究竟知不知道礼宾司怎么走啊。不知道的话,我们就去别家问了。”
“罢了,我也不同你们争了。几位想去礼宾司。喏,往前穿过两条马路,左手拐弯就到了。”小二说罢,嘿嘿一笑便自顾自地继续在街上招呼起客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