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台上的玻意耳提出色光是白光的变种,指出物体的颜色并不是物体本身的内在属性,而是由光线在被照射面上发生的变异引起的之时。现场忽然响起了一阵轰笑。却见一个身着青衣的老夫子豁然起身冲着台上玻意耳质疑道:“依照的先生的意思说来世间万物岂不是皆无色?”
“请问这位先生尊姓大名?”台上的翻译员礼貌的反问道。
“在下徽州杨光先。请问玻大学士如何回答?”杨光先故意加重了“玻大学士”四个字,嘲讽的语调引得周围的众人又发出了一阵低沉的轰笑声。
眼见对方挑衅的意愿表露无疑,那翻译员也不多纠缠,直接便将对方的质疑转述给了玻意耳。在得到玻意耳的回答后,翻译官一字一顿地翻译道:“玻意耳学士说,是的,相关的论证他可以当场做实验。”
“做实验?那请问玻大学士想给我们表演什么样的把戏呢?”杨光先依旧态度倨傲反问道。
“学士说,他可以引阳光进行的棱镜色散实验。”翻译官温声转述道。
“哦,是想用那么一块小玻璃证明世上之物皆无色,色即是空吗?没想到陛下远渡重洋请来的饱学之士,讲得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佛老邪说呢。”杨光先瞪大着眼睛不屑的说道。周围亦有不少人配合着发出了一阵阵唏嘘之声。现场的气氛立刻就变得尴尬起来。就连一些原先是真心来听讲的学者,脸上都露出了怀疑的神色。如果说真像这位陈公子所言,眼前的这几个红夷学者不过是在宣扬佛家理论,那自己还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呢。
面对底下的骚动,不明就已的玻意耳等人自然是一头的雾水。而一旁的方以智等人则各个脸色变得铁青起来,因为他们此时心中已然明白底下的这些人不是为学术交流迩来的,根本就是胡搅蛮缠来捣乱的。不过尚未等他们发作,底下座着的梅文鼎却抢先一步起身向那杨光先拱手道:“这位兄台言过了吧。众所周知,‘色即是空’中的‘色’指的是‘身色’。而台上的大学士刚才说的‘色’,是指颜色。君不闻,《荀子·正名》有云:形体色理以目异。况且色光之说,当今圣上也有过相似的说法啊。”
给梅文鼎突然这么插了一脚,杨光先顿时就楞了一下,继续而警惕的探问道:“赶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宣城梅文鼎。”
“哦,公子莫非就是江左神算子,梅定九?”杨光先微微一怔道。
“在下确实字定九。不过这神算子的称号愧不敢当。”梅文鼎谦逊的回答道。
然而在证实了对方的身份之后,杨光先的神色却变得更为怪异起来。却见他以一种肃然的口吻反问梅文鼎道:“刚才梅公子说色光之说不仅古籍中有所涉及,当今圣上亦是早有阐述。既然这本就是我中原的学说,那我等又何需在此听一帮外夷在此絮絮叨叨呢!”
“是啊,这帮红夷根本就是在骗人!”
“就是,伪道学滚出去!”
“应该治他们的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