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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是告密,我李虎就先宰了他!”早就在下面激动不已的李虎第一个跑出来将手中的大刀插在了地上。现在的他浑身是血活象个煞神。

“对,这件事谁要是说出去,那他就不得好死。不如咱们歃血起誓吧,也算是都入了伙了。”一旁的李老疤建议道。

就这样大家纷纷表示同意,也都歃血起誓入了伙。就连孔中榜也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起誓入了伙。对孙露来说既然命运已经如此那就勇敢的面对吧。眼前的这些难民可以说就是最初的火种。可总有一天这星星之火将燃烧整个中国。

这次的恶战,总共消灭了所有三十一个马贼。难民死了三十四个妇女和八个男人。其他人都多多少少的带了伤。凤儿和福嫂这次都幸运的活了下来。李虎和六子他们这次都伤得比较重。幸好都是年轻小伙儿,休息几天后应该没事的。凤儿和一些受伤较轻的姑娘主动充当了护士忙着给大家处理伤口。特别是李虎那条受伤的手臂被凤儿包扎得象粽子似的。之后孙露让大家将马贼的财物收集起来,她将银票收起来等到了城里再兑换成现银。而将其他的碎银及财物平分给大家。至于马匹除了还能用的几匹用来驮行李外,其他的则剥了皮做奄肉。皮经过处理后用来做帐篷和毯子。

于是大家在当天晚上欢欢喜喜地庆祝了一下。大概是这两天经过太多的事情。虽然这次死了四十几个难民但死里逃生的众人们仍显得格外的高兴。从马贼的身上还搜到不少的酒,这下把男人们可高兴死了。当晚不少人都喝醉了。也包括李老疤,其实他的酒量没那么差的。孙露知道那是他想醉。

因为李老疤那时悄悄对她说道:“其实我以前根本不是什么驿卒。我是个当兵的,真正的当兵的。那年清兵入墙子岭、青口山,杀了总督吴阿衡。卢督师就带着我们在郊外誓师。我到现在还记得卢督师那天穿着白布袍打着草鞋的样子。我们知道这是在保家卫国,所以我们不怕死。”说到这儿李老疤感觉好象全身都热了起来,一把扯开了身上那件破袄的衣襟。

“可天杀的太监高起潜和那狗屁尚书杨嗣昌却扣了我们的粮草,还不给我们援兵。倒是畿南三郡父老们拿出他们仅有的粮食给我们劳军。看着那些粟米和枣子就连卢督师那样铁铮铮硬汉都感动得流泪。后来卢督师带着我们到了钜鹿贾庄。在那儿我们又遇到了清兵。那太监高起潜带着关宁兵就在距钜鹿贾庄五十里的鸡泽。督师向他求援,可他楞是没来救援。”说着李老疤又狠狠的灌了口酒。

“最后我们被包围了。这仗足足打了两天两夜,我们的炮弹和弓箭都用完了。没粮没援。那天下着好大的雪督师带着大伙儿突围,可那辫子兵太多了又都是骑兵。那一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整片的雪地被血染成了红色。就像是下起了红色的雪。”李老疤仿佛又看见那大块飞起的肉块,又听见了那刀砍在骨头上的声音。“督师砍死了几十个清兵后,终于力竭而死。杨掌牧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汉子一路砍杀出一条血路,抱着督师的尸体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我在砍翻了几个清兵。最后被一个骑兵砍中一刀面门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我被同乡救了回来,伤好了之后我被调去做了驿卒,朝廷又开始裁驿卒,我就回来了。自打那战之后我就很怕见血,真的很怕。你说的对我是个孬种,我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李老疤喝完了一整袋酒,对着孙露失声痛哭起来。孙露面对着这个可以做她父亲的哭泣着的男人什么话也没说。她知道这是不能用任何语言来安慰的。她也知道李老疤绝对不是个孬种,相反他是个有血性的好汉。可是他们拼死维护的明王朝已经行将就木,她腐朽的制度注定了她的灭亡。这不是靠某个英雄所能挽回的。无论是袁崇焕还是卢向升,悲剧的时代注定了他们悲剧的结局。不改变专制的制度这种悲剧在几百年后仍然将轮回下去。那自己呢,自己能改变历史的轨迹吗?还是成为这场悲剧的一员。想到这儿孙露不禁对着上天呐喊道:

“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

第五节 痢疾!

随着天气渐渐转凉,孙露一行人终于走出了河南地界。在向当地村民询问后才知他们终于到了安徽临泉县的地界。但由于灾情严重不少村落都被荒废了。对于孙露来说作为一百多人的首领要学的事还真的不少。幸好有李老疤他们的帮助才没出什么大错。而除了凤儿、李虎这些和孙露混教熟的伙伴们叫她本名。其他人都开始称孙露为“孙姐儿”。这段时间孙露除了终于找到了些做领导的心得外。另一个收获就是在孔中榜的协作下整理出了小学阶段的教材。有了这些教材上起课来省了不少力。特别是孙露教的汉语拼音不久就让孩子们讲起了一口标准的官话。唯一的遗憾就是由于没有尺子和圆规等工具不能上几何课。看来只有到了大城市才能买了。而在教学过程中孙露不时的结合事例对大家进行革命宣传教育。

就这样又一连走了十几天。终于有一天,六子他们来报前面山谷里发现了一个村子。这是孙露他们这一个月来发现的第一个有人住的村子。大家兴奋的要命,因为水和食物并不多了。大家都希望着能在下面的村子里要到食物和干净的水。于是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到了村子。

就在大家要进村时却见村口出来了好几十人互相拉拉扯扯的。还有女人和孩子。其中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对着其中一个长得白白胖胖的年轻后生跪着企求道:“大少爷,求求您发发慈悲别赶我们走。孩子病得这么厉害。求求您了。”

可那个后生却一脚踹开了那妇女:“滚,你的孩子染上了瘟病。留在村子里会害死大家的。况且现在已经有别的孩子染上了。都是你们的错!”

“那是我弟弟传的吗?你家的老七也不是染上了。爹,他们凭什么让我们走”另一个黑瘦的后生一把扶起了倒地的女人对着一个面色黝黑的老人说道。

那老人干咳了一声对着那位大少爷说道:“大少爷,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给条活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