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刘子光大喝一声,疾步上前扭住那汉子的后领子,将他扭转过来,劈手就把孩子夺回来,那人的一双肥手力量颇大,还死抓着不愿意松手,被刘子光一拳打得鼻血长流,复一脚勾过去,那汉子三百多斤的巨躯如同一座肉山轰然倒塌,被抢回来的薛香盈抱着刘子光的脖子不敢说话,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是受了惊吓了。而刘猡猡则爬起来抓着他爹的衣服,并没有哭泣,只是一张小脸板着,好像很生气。
不愧是我的儿子,有点胆略,刘子光心中暗赞,再细看这个大胖子,一身绫罗绸缎,腰间玉佩叮当作响,生的鼻直口正,气派非凡,年龄大约在五十开外,只是一身肥肉实在太多,看起来就像是一口大肥猪。
那胖老头被刘子光绊倒在地,杀猪一样嚎叫起来,只听得楼梯蹬蹬响,国公府的侍卫都跑了上来,楼上的包厢门也都打开了,一些丫环探头探脑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中一间包厢里的人显然是认出了自家的主人,然后从房间里走出一个白衣女子,周围簇拥着四五个丫环长随,娇声喝道:“住手!”
到咖啡楼来饮咖啡的客人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不是公侯将相就是豪富人家,而且现在京城流行低调,越是有身份的人就越喜欢穿的普通些,你看到一个身穿蓝布长衫,头戴方巾手拿折扇的人可能会是个大学士,看到一身光板老羊皮袄的粗俗汉子,可能会是一品武将,看到穿着五福添寿香云纱直辍的员外模样中年人,可能贵为侯爵呢。
这种风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兴起的,人们如此低调打扮,有的确实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大张旗鼓,有人就是为了扮猪吃老虎,故意装逼来的。而这口肥猪就是后者。
镇国公家人向来低调,女眷们向来不戴珠宝首饰,家丁也不穿官靴挎腰刀,只是穿着细布直辍,头上瓦楞帽子,不过怀里揣的却是转轮火铳,再看对方的长随就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了,虽然身上也是绸缎直辍,但是不经意可以看见袍子下面是大红色的官裤和粉底皂靴,这一点就像是后世的俗人喜欢穿条警裤或者系条警用腰带吓唬人一样,纯属狐假虎威。
刘子光这边的女眷们也跑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对方那位身穿白衣的小娘子就叫开了:“你们是哪里来的山野匹夫,居然敢动手打我们家老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人,速速报官!找五城兵马司钟大人,找应天府徐大人,找锦衣卫许指挥!让他们来拿人!”
这可真是恶人先告状,气的刘子光差点笑了,这时候彭静蓉曾橙她们已经从丫环那里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来丫环带着两个孩子在走廊玩的时候,一个胖老头从旁边包厢出来,看到这边有小孩子便斥退了长随自己笑眯眯的走过来胡乱搭讪,问他们茅房在哪里,丫环随手一指,哪知道胖老头不去出恭,反而把薛香盈抱了起来,拿胖手猛捏脸蛋,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丫环让他把小姐放下来,他不但不听还抱了就走,一边走一边说要带小女孩去看金鱼,丫环上前拉扯,被他一脚踹倒,要不是刘子光的速度快,薛香盈就被他抱走了。
彭静蓉听罢大怒,指着那帮人质问道:“光天化日拐带幼童,殴打弱小,该锁拿法办的是你们!来人啊,把这老头拿了送官。”
京城这地界,说话都是有讲究的,刚才那白衣小娘子一连报出三个衙门的实权人物,说明人家的关系很铁,而彭静蓉只是说送官法办,而没有提及任何衙门和人员,则说明这家人只是一般富户,没有什么像样的靠山,所以那老头一下来了精神,一堆肥肉还没爬起来,就开始叫嚣:“我就是看中这小女孩了,要带回去养着,我就是踢人了,怎么了!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和我斗,别说你们这些屁都不如的平头百姓了,就是公侯将相见了我都得磕头!来人啊,给我动手抢人!”
这时候看热闹的人已经多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刘子光的侍卫也不便掏出火铳来抖狠,毕竟这是在京城闹市,天子脚下,即使是国公府的人被欺负了也不能当街杀人,咖啡楼的老板已经派小厮报官去了,只要等上片刻,官差就可以赶到。
可是镇国公府的冷静却让那胖子一伙人觉得好欺负,几个长随当真扑过来要抢人,那胖子满嘴脏话,淫亵的眼光四射,被扶起来之后,居然从窗台上拿起一个花盆冲着刘子光打过来。
这都什么年头了,居然还有人敢这样在自己面前撒野,刘子光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要出手了,他一脚踢在胖子小腿迎面骨上,卡帕一声这条腿就断了,胖子哀号一声倒在地上,恰好正躺在楼梯口上,这三百斤肥肉就叽里咕噜滚了下去,胖子的长随赶忙扑过去救护,可是那胖子抽搐了一阵,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居然两腿一蹬,死了。
那白衣女子也慌里慌张奔了下去,拿手指试了试胖子的鼻息,发现真的没进气也没出气了,一张粉脸顿时青了,扑在胖子身上嚎啕大哭。
这时候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和应天府的差役都到了,见出了人命赶紧封锁现场,那胖子的长随抓过兵马司的巡官低语了两声,巡官吓得面无人色,带了十几个人匆忙上楼,抖开锁链就要拿人,哪知道定睛一看,这边人亮出了镇国公府的腰牌,巡官的一张脸更是愁的快要哭出来,对国公府的侍卫说了两句,侍卫也大惊失色,赶忙来报告刘子光:“公爷,祸事大了。”
以刘子光的权势打死个把怪叔叔应该不算什么,是什么人让他们如此慌张,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