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田说,西军在袁督师的执掌下恐怕是难打胜仗了,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想侯爷出山接管西疆战事,才能真正打败西夏,基金才能发行出去。
刘子光纳闷了,上千万的军费花出去,成千上万的大炮火铳盔甲刀枪弓弩还有江南的米粮被服运过去,就是装备十万头猪都能打赢了,何况袁督师也不是个庸才,治军严谨,手下人才济济,战将百员,雄兵十万,你一个户部官员,如何断定袁督师不能打胜仗?
黄小田唉声叹气,说侯爷你有所不知,不错,军费是用掉了一千多万,可是这些钱又有多少真正落在西军身上呢?发行基金的时候各级官员就捞了三百万,然后是采买军资运送粮草,这里面层层盘削又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真正用于西军在当地募集民夫修建城墙和发放给军兵的饷银,才有不到三百万,这里面各级军官再吃点空额,最终落到实处的银子少之又少,哪够打仗用的。
黄小田的话是实情,这就是大明朝的现实情况,腐败严重,层层盘削,军队流行吃空额喝兵血,这两年主要的大仗都是自己在打,所以并未显现出弊端来,这回袁大帅统领着有着改编自中原各路军阀残兵和土匪的杂牌部队,这些弊端必然加倍放大,打败仗也在情理之中。
“那黄大人如何断定本帅出马就一定能旗开得胜呢?”刘子光问道。
“侯爷和他们不同,侯爷手上有天下第一强军红衫军,成军以来鲜有败绩,军纪严明战力凶悍,更有自成一系的军工后勤体系,再加上侯爷威望如日中天,所到之处无不披靡,主要侯爷挂帅的消息一经传出,别说三千万基金了,就是五千万也发得出去,这军费筹措起来还不是归侯爷调度的么,到时候侯爷只要别忘了下官就成。”
原来黄小田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钱,刘子光挂帅出征就意味着基金发售的火爆,届时大家的钱袋子又都鼓起来了,能解决黄小田巨额债务的办法唯有这一条坦途了,刘子光沉吟一下道:“倘若本侯挂帅,战局或许会有改观,可是能不能挂帅可不是哪个人说了能算数的,必须内阁和皇上都同意才行,东林忌惮本侯手握兵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件事上他们一定会横加阻挠。”
黄小田道:“未必,西军接连惨败,内阁已经无法承受了,潼关守不住,西夏军长驱直入中原,那大明就废了,钱阁老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等下官择日再去说道说道,侯爷挂帅的事情一定能落到实处。”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大伙一起发财有什么不好,刘子光当即哈哈大笑道:“如此就有劳黄大人了。”
其实刘子光心里也清楚,这个烂摊子终归还是要自己来收拾,别管是皇上还是东林党,玩玩权术还行,真论到打仗他们就歇了,自己韬光养晦在家赋闲,其实心中何尝不想重新出山呢,二十郎当岁的年纪,真要困在这京城里天天抱孩子也做个太平侯爷也不是他理想中的生活。
镇武侯府召开家庭会议,商讨挂帅西征的事情,刘子光的几个媳妇都不是省油的灯,全票举手通过,彭静蓉考虑的是战事重开,铁厂的订单自然汹涌而来,刘小猫彭静薇两个小脑袋里想却是再没有人管他们了,想怎么疯就怎么疯了,至于刚产下旅宋皇储,孩子还不满三个月的赵雯,更是双手赞成,人家到底是干过皇帝的,觉悟就是高,说我家相公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不挂帅谁有资格挂帅?
唯一扭扭捏捏不表态的是一直没收房的小媳妇李香君,这丫头今年也十八岁了,按照以前刘子光允诺的,也该给个名分了,看这个情形,大家都知道小丫头春心动了,彭静薇一个指头点到她额头上:“我都不急你急啥,早晚都是姐夫的人,还急这几个月吗?”
看着这几个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刘子光也觉得有些愧疚,连最小的李香君都十八岁了,要搁别人家早就结婚生子了,可是待在侯爷府一住就是三年,连个名分都没有,还有彭静薇,一心想着风风光光嫁给姐夫,自己一直也没如她的愿,当然最对不起的还是刘小猫,连床都上了还没有说法,可这些人最不在乎的就是刘小猫,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和来历,只知道她现在心理年龄只有七岁,说话都不大利索。
“老爷也该收她们几个入房了,看看别人到了你这个年纪都是儿女满堂的,可是咱们家至今只有一子一女,儿子还在府外养着,女儿还是外姓,妾身又不争气不能生个一儿半女的,就只能指望这几个妹妹了,这样吧,等西征完了,咱们就挨个把事儿办了,老爷你看怎么样?”彭静蓉到底是正房夫人,看问题就是长远,此言引起了刘子光的共鸣,“也好,等我得胜归来就把你们几个都娶了。”
家里意见统一之后,刘子光又去乌衣巷和曾橙商量,说是商量其实就是知会一声,曾橙是个懂事的妻子,别说是为国尽忠了,就是相公出去跑单帮做生意她也不会拖后腿的,但是想到西域茫茫戈壁,她就忍不住流泪,牵住刘子光的袖子道:“相公你可要早些回来啊,可不能等你来了猡猡都不认识爹了。”
刘子光道:“用不了那么许久,些许蛮夷而已,为夫出马半年就剿平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