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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的柳树上,两只喜鹊叽叽喳喳的鸣叫着,远处湖面上,晚归的渔夫高声唱起了悠扬的渔歌,这一刻时间仿佛已经停滞,整个玄武湖笼罩在爱的气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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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光划着舢板“进城卖鱼”,其实是找人商量事情去了,朱由校和皇后就守在岸上,时刻关注着岛子上的进展,姐姐要嫁给刘子光,这已经是铁定的事情了,这个当口谁敢说半个不字,至于刘子光是有妇之夫的事情,则被大家选择性的遗忘了,很有默契的谁也不说,当今最要紧的是长公主的脑病,耽误了这个谁也吃罪不起。

不过公主毕竟是公主,失去记忆了她依然是先皇的女儿,今上的姐姐,金枝玉叶的长公主,朝廷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前两天阉了状元郎的事情已经在京城上流社会传开了,大家都知道这是镇武侯下的黑手,为的是夺取驸马的位子,那些食古不化的权贵们自然是站在了传统观念一边,明里暗里反对的声音可真不少。

不管世人如何反对,南宫娘娘和皇上都是铁了心要把公主嫁给刘子光了,公主下嫁是件大事,定日子、摆仪仗、大宴群臣这些事情必须要钦天监、内务府、泓胪寺、礼部等机构的参与,钦天监是些神神道道的牛鼻子,内务府是些献媚油滑的太监,都不怕他们跳出来反对,就是泓胪寺和礼部麻烦些,一帮顽固不化的封建礼教卫道士,想让他们支持公主嫁给镇武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礼部尚书侯询,那可是刘子光的死对头,抓到了把柄还不得好好的给仇人添点堵。

南宫娘娘经过这次事件,态度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成为刘子光的坚定支持者,以前几次刘子光救助她们娘俩的恩情虽然深重,但远不如这次震撼人心,以前只是顺手帮助弱小,花费的本钱不大,这次刘子光可是玩命上的,三千毫升的鲜血,那可是足足一大盆啊,心里但凡稍微有点私心杂念都不会这么舍命,所以娘娘真的很感动,很欣慰,女儿嫁给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至于种种世俗的桎梏,就让他们哪边凉快到哪歇着去吧。

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朱由校更是双手双脚赞成刘子光成为他的姐夫,皇后也是坚定地站在刘子光这一边,至于刘子光府里,更是一片强烈的赞同声,彭静蓉姐妹甚至住进了湖心岛上的渔村当了龙套演员,以实际行动支持丈夫(姐夫),刘小猫听大人们议论到什么皇宫大内、公主驸马的时候,也眼睛一亮,喵喵乱叫表示支持,其实她是想到了御膳房里的各种珍馐美味,以为和大内攀上亲戚就能随便进去吃了。

湖心岛上的小日子还在继续,每天曾橙在家养鸡喂猪,和邻居小姐妹(彭家姐妹友情客串)一起修补渔网,拿红纸剪窗花什么的。刘子光下湖打鱼,娘亲乘着舢板进城帮人浆洗衣服,小日子倒也滋润得很,她却不知道,刘子光和娘亲乘船上岸之后,就换了衣服坐上十六抬的大轿子进了皇宫商量事情去了。

慈宁宫内,南宫娘娘坐在凤椅之上,皇上和皇后陪坐在左右,大家正面色阴沉地听着礼部尚书侯询慷慨激昂的发表着演说。

“这是逾制!这是礼崩乐坏的体现,这是大明朝廷的耻辱,堂堂长公主居然要嫁给一个有妇之夫做妾,简直是荒唐!这样做只会让天下人耻笑,让四海诸国对我中华礼仪失望,从此以后,万国来朝的局面将不复存在,我大明以礼治天下的传统将成为笑柄。镇武侯你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老夫,老夫绝非公报私仇之人,这都是为了我大明的体统啊。”

“够了”南宫娘娘已经很不耐烦了,眉头紧锁,神情极是不快。

不过侯询显然没有住口的意思,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娘娘,您就是责罚为臣,为臣也要死谏,决不能让公主下嫁镇武侯。”

“侯尚书,那依着你的意思呢?”朱由校强压着怒火问道。

“臣个人并没有什么意思,一切当依照祖宗制度来办理,无非是从世族良家中挑选才学相貌并重的未婚男子,供娘娘和皇上选择,再让钦天监分析生辰八字,挑出最合适的男子和公主婚配,这才是正理。”侯询一副义正词严的嘴脸,让朱由校看了很窝心,恨不得一脚踹在他的面门上。

“那公主本人就没有选择的权力了?”皇上冷笑着问道。

“女人家自己挑老公,成何体统?不管是民间女子还是皇室贵胄,都不能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此举万万不妥。”侯询不假思索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