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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的长官称之为奉銮,正九品而已,但是这个位置的油水很大,所以担任奉銮的都是有些门路的人。刘子光一行人到了教坊司门口,两个随从进去找奉銮的时候,他还牛比烘烘的摆脸色,红衫团的军爷可不吃那一套,一顿嘴巴下去自然就老实了,乖乖出来拜见镇武伯。

“前长信侯府上的小姐李香君,本官要带她走。”刘子光直接了当的说出了目的,跟个九品小吏用不着兜圈子。

“伯爷,这可有点难了。”

奉銮哭丧着脸说。

“怎么跟镇武伯说话呢?伯爷要人你敢不交?”刘子光的随从又扬起了巴掌。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是这样的,今天香君姑娘挂牌,京城各路贵人都到场了,谁出的价钱高,谁就能获得初夜权,您想啊,昔日侯爷家千娇百媚的小姐,谁不想尝个鲜啊。那么多人围着呢,这要是到时候见不到人,下官这教坊司奉銮就算当到头了。伯爷您要是想来这头一桩,不妨去楼里喊价,您只管喊,多少都算下官的……”

奉銮误会了刘子光的意思,还以为他想头一个睡李香君呢,所以自以为是的出了这么一招。

刘子光大怒,李香君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就因为出生在李家而遭此大难,这种罪恶的株连制度实在是让人义愤填膺,目前自己的能力还没有强大到修改这种根深蒂固的制度的地步,所以只能救一个是一个了。

教坊司的花楼里,喊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刘子光没搭理奉銮,径直走进了花楼,只见楼里坐满了嫖客,这些两眼冒着绿光的嫖客大多是中老年人,看样子养尊处优,不是高官就是富商,可能以前也经常去长信侯府上走动,也是被小香君称作世叔、世伯的。如今侯爷家的小姐挂牌拍卖初夜权,这些昔日的长辈便急匆匆的跑来捧场,真是世态炎凉啊。

李香君头上顶着盖头坐在台子上,看不到容颜,穿着彩衣的单薄身躯不停的颤抖着,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可怜而又无助。

喊价已经进入了尾声,最高出价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五百两,就算是秦淮河上一等的清涫人的夜资也不过就是这个价格,大部分的嫖客已经停止了喊价,只有几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依旧在不住的往上加码,但是幅度已经很小,都是十两十两的往上抬。

刘子光刚要说话,忽然外面又进来一人,高声喊道:“我家主人出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的巨额价码顿时吓倒了众人,一万两啊,就是买扬州瘦马都能买好几个了,顿时没人敢在出价,负责拍卖事宜的教坊司左韶舞一锤定音:“一万两!价高者得。”

刘子光才不去管哪里来的冤大头出多少两银子呢,他径直上去拉了李香君便走,花楼中顿时一片哗然。教坊司的差役看到刘子光身后穿着飞鱼服的随从,自然不然动手阻拦,那些中老年嫖客更没那个胆子,只敢跟着吵吵嚷嚷,倒是后来那个喊出一万两高价的汉子喊了一声,背后窜出七八个劲装汉子,个个手持钢刀,堵住了刘子光的去路。

两边立刻短兵相接,配刀出鞘互相指着,刘子光带的十个随从都穿着飞鱼服,拿的绣春刀,一看就是官府中人,对方虽然是普通衣着,但是却毫无惧色,手中钢刀亮如秋水,一看就是上好的利国铁厂货色。

“且慢动手!”后面传来一声高呼,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匆匆走了进来,对刘子光道:“大人,我家主人请您出来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