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家奶奶打的,姐姐先前在县太爷府上帮佣,干活粗手笨脚的经常被奶奶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就是昨天奶奶听说老爷要娶我做小,打得格外狠了些,不过已经不疼了。”朱橙心地善良纯朴,自认为丫鬟被东家殴打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倒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并未和弟弟说起,而刘子光这半天也忙于别的事务,没机会和皇帝说知县一家人的恶行。
“好狠毒的妇人!好卑鄙的知县!”朱由校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转身出了院子,阴沉着脸把刘子光叫了过来。
“太妃流落民间这么多年,受过什么人的恩惠,受过什么人的欺辱,全部给朕查清楚,有滴水之恩的,朕涌泉相报,有欺凌过太妃母女的,抄家问斩!就象洪泽知县这样的货色,绝对不能放过!”
“要彻查这件事,还得太妃和长公主配合啊。”刘子光有点为难,虽然他手上也掌握了一些资料,但是并不完全,太妃母女这十年风风雨雨过来,身边的好人和坏人都不能少了。
“也是,既然这样,爱卿进来和朕一起听听太妃怎么说。”朱由校点头称是,领着刘子光进了院子,见过礼之后,朱由校请母亲叙说一下这十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全当是早饭后唠嗑了。
南太妃和长公主一番话说下来,听得朱由校唏嘘不止,通过母亲的叙述,洪泽湖边贫苦的渔民生活展现在眼前,如何逃离京城,如何被姓曾的渔民夫妇收留,如何在湖边靠做小渔锅塌生活,如何被马文才欺凌,如何被刘子光搭救,以及搬到洪泽县以后的各种境况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朱由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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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周老太是个吃斋念佛的老太太,虽然家里不是很富裕,但是经常尽自己所能帮助一下邻里,昨天早上她借了半斗米给曾家娘子,后来还被儿媳妇狠狠骂了一通,这条街被戒严之后,周家人诚惶诚恐,一天都没敢出门,透过门缝不停的张望,最后得出结论:是邻居曾家的阔亲戚来了。
次日上午时分,外面忽然有人敲门,打开门以后,一队金甲武士鱼贯而入,摆上香案让周家人跪在后面,然后一个锦袍太监走进来文绉绉的说了一段话,周家人听得晕晕乎乎,不过总算听明白了大概意思:昨天周老太借给邻居半斗米,现在人家还米来了。
半斗黄金,不多不少的半斗金灿灿的金珠!借出去的是米,还回来的是金子,周家人惊讶的张开大嘴合不拢,虽说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戏文看得不少,这金甲武士分明就是御林军,这宣旨的没胡子男子分明就是太监,难道曾家的阔亲戚是当今皇上?难道说曾家母女是皇亲国戚?
花老五今天总是觉得心神不宁,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昨天的生意都没心思做了,及早的躲到家里不敢出门,果然今天上午出事了,往日里一起耍的几个泼皮都被穿红衣服的官兵抓了起来,花老五急忙把柜子里的细软一卷,拔腿就跑,刚到街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站住!姓甚名谁?干什么的,赶快报来!”几个穿红衣服的官兵厉声问道。
“我……我叫张三,卖鱼的。”花老五急中生智答道。
“锁了!”领头的官兵一抖链子就把花老五的脖子套上了,“看你一身猪油锃亮的袍子,分明就是杀猪的,南厂番子跟前抖机灵,你还嫩点!”
“官爷有话好说,我和县衙苏班头很熟的,给个面子吧。”花老五还想拉拉关系。
“狗屁面子,你们洪泽县衙门已经被端了,想见你老朋友苏班头是吧,天牢里面有机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