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搞学术研究的人视金钱如粪土啊,但是对这种可贵的精神刘子光还是由衷的敬佩的,他留下一千两银子给宋应星贴补家用,并且嘱咐他帮忙照顾曾家母女。宋学谕也不推辞,收下银子满口答应。
三人又说起潘三爷的悲惨结局和县太爷的无耻嘴脸,畅快的大笑起来。连续喝干了几坛酒之后,终于两人都醉倒了,刘子光付了帐,叫了两个店伙计把宋应星抬回了家,自己背着艾迪生回船。
悄悄爬上明轮船,把艾迪生交给水手照顾以后,他蹑手蹑脚回自己的舱房,打开舱门却发现彭静蓉正坐在里面等他。
“就等你们回来开船了,今天月色尚好,湖面也没风浪,赶个夜船早点回家。”说着彭静蓉耸起小鼻子嗅了嗅,“你又喝酒了,看看,把衣服都丢了。”大小姐就猜到他这么晚回来不是打架就是喝酒去了,“给你预备了醒酒汤了,喝了睡觉。”她打了个哈欠回去了。
虽然一点不醉,但是看在彭静蓉一片真情的份上,刘子光还是把醒酒汤一仰脖子喝下去了,想起长衫还落在曾橙那里呢,算了,全当留给女孩当个念想了。
明轮船缓慢的开动起来,明轮波动水花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月光从舷窗照进来,打在刘子光失眠的脸上。
“家里有两个老婆应该怎么和谐相处呢?”
对于以前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的他来说,这确实是个值得失眠的问题。
第7章 铁大鲵
在明轮有节奏的拨水声中,船上的人们都睡得很香甜,不知不觉过了好几个时辰,天将大亮的时候,船堵在洪泽湖北面通往运河的出口处了。
外面传来的嘈杂声音把刘子光从梦里惊醒,从舷窗望出去,外面积压了很多漕运船只,密密麻麻的桅杆如林,当即披了衣服上到船顶上观看,船长已经站在上面拿着千里镜在观望了,看到刘子光上来,赶忙施礼说道:“将军,前面两船争道,正好把运河的入口给堵了,两下都不肯相让,看样子要耽误一些时间了。”
这么宽广的水面居然也能堵船,刘子光拿起千里镜看去,前面不远处就是一艘庞大的官船,上面花花绿绿差了不少旗子,看样子好像是兵部什么崔大人的座驾,正想从洪泽湖进入运河;对面那艘船更不得了,虽然不是官船,可是比官船大了一倍,船上起了五层楼阁,都是雕梁画栋、做工精湛,船身高大,舷窗上镶着印花的西洋琉璃,两个巨大的明轮更是威风凛凛,铁皮的叶轮在晨曦的光照下发出点点光芒。船头一面金色的大旗,被河风吹的裹起来,隐约能看见上面一个大大的“胡”字。此船正欲从运河进入洪泽湖,水道本来还算宽敞,可是这两艘船都是高规格的超宽船,所以迎面堵住,弄得其他船只也无法通过了。
两下的水手各不相让,用长长的竹蒿互相捅着,嘴里还不停的叫骂着,胡家大船比官船高出五六尺,水手也更彪悍一些,所以占了上风,把官船上的水手和官兵捅的人仰马翻。
“姓胡的是什么人?敢和官船叫板。”刘子光收起千里镜问道。
“将军您细看那面旗。”船长指着又被风吹得舒展开的金色大旗回答道。
刘子光再次看去,原来“胡”字旁边还有三个银色的字“日升昌”。他恍然大悟,是钱庄的运钞船啊。不对,运钞船也不能那么拽啊,票号再有钱也终究是商人,是小民,不能和官府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