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贾在一旁插话,“唐王乃念旧之人,时常与我等谈起昔日沛县时光,特别是当年昭阳大泽时的种种,总不胜唏嘘。”
“是啊,当年若无唐王,周市如今早已成冢中枯骨。”
周市说到这里,却突然笑了,“不过,我还是小觑了唐王。当年他北上九原,我还觉着他难有作为。不成想短短两载,却已雄踞北方,成为当今最大的霸主……如今想来,真是可笑。”
可笑什么?
是笑自己目光短浅,还是笑刘阚运气奇好?
恐怕只有周市自己心里清楚。
不过,他突然话锋一转,瞪着陆贾说:“陆郎中,我知你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与蒯彻并称是唐国的苏秦张仪。只是,你此次前来劝说魏王出兵,分明是想要陷魏王于死地?真不义之举。
楚国看似狼狈,但雄踞南方,绝非魏国可比。
齐国虽说拖住了楚国,但以我之见,田荣绝非项籍之地。一俟他结束三齐战事,必然会报复魏国。到时候……呵呵,不管是我魏国胜,还是楚国胜,唐王兵锋所指,谁又能抵挡住?
你们这是要坐山观虎斗,让鹬蚌相争,好渔翁得利啊……”
樊哙一下子紧张了,不由自主的扶住肋下佩剑。
反倒是陆贾,笑呵呵的神情自若,“不瞒丞相,陆贾此来,本就没有想过能瞒住丞相。但陆贾也知道,丞相如今在魏国的状况。即便是您现在去和魏王说明,只怕魏王也不会听从吧。”
“这个……”
陆贾说:“当年唐王北上,曾有心请丞相同往。
只是在当时,局势混乱,就算唐王说破了天,丞相也未必相信,唐王能有回天之力,乃天命之人。
丞相乃大贤之人,既然难以在此立足,何不随我一同前往关中?
要知道,唐王至今对丞相是念念不忘,当年丞相在大梁相助之恩德,唐王仍是牢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