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在车外轻声提醒,让刘阚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从布帘的缝隙看去,车马已经到了客栈的门口。骊丘在车辕上掀起布帘,刘阚从车中走出来。那雄壮的身影一出现,立刻引起了客栈周围人的注意。没办法,刘阚的体型太抢眼了,整个楼仓,也只有两个人能和他比拟。
从客栈小巷里,吕释之匆忙走来。
胖胖的体态,在卸下了盔甲之后,换上了一件大袍长衫,看上去颇有些商人的气度。
“姐夫!”
“他醒了吗?”
“一早就醒了……如今正在后院里喝酒,除了他随行的老仆之外,我已安排下去,周围没有任何人。”
吕释之笑道:“不过,那狂人似是有所觉察,好像知道姐夫你今天会来。”
话语中,轻描淡写,但刘阚却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拍了拍吕释之的肩膀,“小猪,小心谨慎是好事,但若是因为小心谨慎,而疑心所有人,就有些过了。他在这里放歌,是在效仿那冯諼‘食无鱼,出无车,无以为家’呢。呵呵,既然自诩为冯諼,又岂能是等闲之辈?只怕我一举一动,都被他算计在内,又何须为此而多疑呢?”
“一狂生而已,有何本事,自诩冯諼?”
吕释之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但还是点点头,站在刘阚身后。
冯諼,昔日孟尝君门下客,曾为孟尝君献策‘狡兔三窟’,令孟尝君‘高枕无忧’的那个人。
客栈的老板一见刘阚进来,就忙着想要上前行礼,但是被刘阚拦住。
他带着人,径自从客栈后门走出去,来到了一所小庭院门外。门口有一个老仆,远远看见刘阚过来,却一动也不动。刘阚一见这架势,不由得笑了。看样子,这狂人还要考校一番呢。
“那家伙好大的规矩,明知道姐夫前来,却只让一老仆迎接,实在过分。”
“小猪,休要无礼!”刘阚眼睛一瞪,“若是再啰嗦,我就把你赶回去,听到了没有?”
吕释之对刘阚自是言听计从,一见刘阚瞪眼,立刻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