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来,夏过秋临。
转眼间,刘阚在沛县的牢狱中,已罚作一年。不过,在后半年的时间里,刘阚没有再出劳役。
原因很简单,在出了那一档子事情之后,任嚣担心刘阚出事。
在任嚣的眼中,刘阚十五岁,正是血气方刚,争强斗狠的年纪。一言不和,拔剑相向,原本就是春秋战国五百年所生成的一个共性。遇到这档子事情,万一刘阚脑子一热,趁劳役时逃走,去惹是生非……想一想,任嚣都会觉得害怕。这家伙发起狂来,那可不是一件小事了。
不管是出于保护,还是因为恐惧,任嚣都必须要看紧了刘阚。
好在,刘阚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每天在牢狱中练武、识字、读书,一切看上去是那样自然。
渐渐的,任嚣也就不再关注此事。
但是,派去守护牢狱的秦军并没有撤回来,李必骆甲两人,还留在那里。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刘阚的勇武是人尽皆知,如果他是刻意的隐藏情绪,谁又能知道?
万一这家伙见守卫松懈,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也说不定。所以,李必骆甲两个人,得到任嚣的叮嘱,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不过,警惕归警惕,李必骆甲倒是没有阻拦来探望刘阚的人。阚夫人也好,审食其他们也罢,和从前一样,能够随时进出牢狱,探望刘阚。
“任大哥,你说……刘季究竟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那么多人,都敬佩他呢?”
刘阚拉住了任敖,虚心的请教着。
任敖挠着头,“有什么好?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大家在刘季身边,感觉挺舒服……他,很可爱吧。”
可爱?
刘阚险些喷血出来。可爱这个词,用在小孩儿的身上,用在女孩子的身上,他都能够接受。可是把这个词放在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身上,听着可就不是那么舒服了……刘邦,可爱吗?
任敖说:“我们这些人,说穿了不过是一群市井之辈。屠子是屠狗的,老周给人在葬礼上吹箫。夏侯那小子,整日游手好闲,除了替人赶车之外,也没甚本事。卢绾呢,祖宗八辈的泥腿子,到了他这一辈儿,家里也就剩下那么几亩田地。老曹和萧先生的情况或许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