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敖也跪行一步,“大人,小人奉命守护牢狱,却未能护得犯人周全。若非小人放行,阿阚也进不得牢狱。此事实乃小民之错,若要责罚,小民甘愿伏法。还请大人宽恕阿阚一二。”
若在后世,遇这样的事情,周遭的人只怕是恨不得把自己洗的一个干净。
刘阚万没有想到,唐厉任敖两人到了这一步,仍然愿意分担自己的罪责,这心里感动万分。
这就是古人所说的义字当头吗?
任嚣沉默了,看看堂上三人,扭头问道:“佗,这件事……依你之见,当如何处罚?”
赵佗微微一笑,“吕泽因断腿未能奉召,如今看来乃是事实。任敖守护牢狱不力,乃失职之罪。念其初为小吏,不懂得规矩,当处以谇(音sui,四声)刑,大人以为,此判决如何?”
所谓谇刑,辱骂、劝责之刑。
需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责问,并当众悔过。这种刑罚,多是针对官吏而行,用在任敖身上,倒也妥帖。相比较其他刑罚,谇刑虽然说是最轻的一种,但同时却对犯人的精神是一种摧残。
不过,若你心中无愧,也就不会在意。
任嚣想了想,“甚好!那唐厉呢?此人心怀狡诈,怂恿他人乱法,又该处以什么样的刑罚?”
“唐厉怂恿刘阚伤人,但念其从犯,当处城旦六个月。每日罚作,不得少于两个时辰。”
所谓城旦,就是寅时起床,开始修筑城墙,而且食宿自理。相比输作动辄两三年的处罚,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任嚣也不看刘阚,点头赞成说:“唐厉,将你罚作六个月,你可愿伏法?”
“小人,甘愿伏法!”
“刘阚!”
任嚣最后念到了刘阚的名字,“你可知道擅闯牢狱,伤人身体,依照秦律,当处以输作三年?”
刘阚激灵灵一个寒蝉,伏地不敢出声。